王良虽然知识储备不多,但从她的反应也猜出那东西不简单。
“这是?”
傅北辞从轮椅上起身,径直走到叶筝面前。
他站起来的时候,足足一米八多高,身形高大又挺拔。
两人的距离拉近,叶筝的目光追着男人的手落在自己的腰上。
“徐州给我准备的,你会用吧?”
傅北辞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目光里闪过一丝揶揄。
叶筝等他把枪别在自己腰上后,微微抬高下巴,胸有成竹,“当然。”
她拽着男人的胳膊又把人重新按在轮椅上,伸手抚平他紧皱的俊眉,叹息道:“我自己真的可以。”
其实傅北辞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婆婆妈妈”的时候,但叶筝亲自出马,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我怕你会受伤。”他的嗓音不是很好听,但腔调格外温柔。
叶筝身形一震,她跟男人四目相对,心湖荡漾。
自己在师父的严苛教育下,爬模滚打,一路走来,肩上有责任,砥砺前行。
其实,她一点都不脆弱的。
可为何偏偏他一句关心在意的话就让自己情绪如此波动?
或许这就是恋爱吧。
叶筝站直,整理着自己袖口,允诺道:“我不会让自己掉一根头发丝的。”
傅北辞最后再嘱咐句,“知道你身手好,但还是要小心行事。”
她歪头,嘴角含笑,“好。”
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王良咳嗽两声刷存在感。
他还挺喜欢傅大少拿出来的东西,如果自己有幸拥有一把,梦里也会笑醒。
那东西,防身还是不错的。
“傅大少,你就准备了一把吗?我的意思是……”
“你该出发了!”叶筝的声音完全不似方才和善,甚至有几分不耐烦。
王良顿时觉得自己不该在房间里,他应该直接上屋顶。
叶筝没走正门,她还是爬窗户。
晚风凉凉,吹起旁边的窗帘,有些骇意。
王良担心傅大少身体虚弱正要过去把窗户合上,男人温声开口,“开着吧,我等她回来。”
他尴尬地收回手,垂头叹气。
果然人和人的待遇是不同的,他还是乖乖去办事吧。
在王良走到门边的时候,傅北辞转动轮椅,面对着他,“王先生,你如果喜欢,回海城后,我可以再送你一把。”
王良真觉得傅大少是好人,顿时眉开眼笑,感觉浑身都是干劲。
“得嘞,傅大少,我也会早点回来的。”
很快,房间就剩下傅北辞,他靠在轮椅上,双手交叠在身前,眸光平静无波盯着那扇窗户看。
三分钟后,突然有动静传来。
他摩挲着手指,眯起眸光,盯着那个冒出来的脑袋。
下一秒,是叶筝跳进来,她去而复返。
男人眸底的阴鸷和警惕顿时驱散全无,诧异地看着她走近,“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叶筝是收到王良发来的照片,上面的傅北辞坐如钟,面对着那扇窗。
晚上的气温低,他身子又经不起折腾,若是冷风吹久了,肯定会生病。
叶筝拿过沙发上的毯子,弯腰将傅北辞严严实实的裹住,然后,捧住他的脸,严肃地言道:“你先去休息。”
两人的呼吸交缠,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傅北辞看到她那双杏眼里倒映出自己的模样,嘴角微扬,“我等你。”
他伸出右手帮叶筝滑落下来的长发拢到耳后,手指擦过她的耳朵,温柔的触感,气氛变得微妙。
“开着窗,方便你回来的时候爬。我有毯子,没事的。”
之前已经见识过傅北辞的倔脾气,叶筝笑起来,故意调侃,“你怎么这么……”
她想说缠人的,男人意味深长的“嗯”了声。
到了嘴边的话改口,叶筝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这么可爱。”
其实她回来还有别的原因,方才刚想到的。
如果许曾和在这边的眼线不止那个摄影师,他下达命令,可能男人会有危险。
虽然傅北辞的腿是好的,但若是遇上穷凶极恶之人,可能没有招架之力。
“你先去我房间,半个小时,我肯定回来。”
看穿了她的心思,傅北辞抬手碰了碰她的鼻翼,“其实我没有那么弱。”
叶筝当然知道,但两人初遇的时候,他任由傅易安那样羞辱都没动手,可见是有多忍辱负重。
自己的马甲已经快保不住,不能连累到他。
因为同样是敌人,傅家到底要比许家更危险。
她把傅北辞推到卧室,爬窗离开之前确认过房间的开关。
叶筝翻身落地,犀利的眸光打量过周围的环境后,身影如鬼魅,很快钻进黑夜里。
……
王良还是从白天的位置爬进老夫妻的院子里,被刚好出来上厕所的爷爷抓个正着,扫帚落下,后背挨了好几下。
“老先生,您的儿子死于多年的一场连环车祸。”
老爷爷白天就觉得王良几人有些奇怪,现在听到这些话,心底震撼,但面色不显。
“你胡说八道什么。”
在儿子离世后,他和老伴豁出去,苦告无门,还差点丢掉性命,好不容易改名换姓才离开海城的。
“私闯民宅,我报警抓你。”
“老爷爷,安静街的车祸,无辜的受害者不止您的儿子。”
被吵醒的老奶奶披着衣服走出来,她跟白天不同,费力挪着拐杖。
王良扭头看过去,视线往下。
起风了,空荡荡的裤子在飘。
他瞳孔骤缩,老奶奶的右腿没了!
“滚出去,赶紧滚,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过去没少担惊受怕,老爷子紧紧护住老伴,举着扫帚警惕地跟王良对峙。
王良稳稳心神,他笔直站立,语气恭敬,“实不相瞒,您们现在很危险,需要立马转移。”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当初就因为老爷子轻信旁人,才害的老伴没了一条腿。
“老先生,您可否知道,在那场车祸里,有位姓张的律师当场毙命。而他的家里人也曾追究车祸的事情,但最后不了了之,搬离原来的住处,躲起来。”
提起往事,老奶奶握上老爷爷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年轻人,你说下去。”
“现在张律师的儿子已经被警方保护起来,而在村子里,一直有人盯着你们。在这里,郑重的给您们道歉,因为我们到来,让暗中的人察觉到些什么。”
老爷子似乎信了王良的话,慢慢放扫帚。
“张树张律师,他的儿子是?”
王良没想到老人竟然知道张律师,赶紧接话,“张单!我可以给您看照片。”
“进屋吧,你把话说清楚。”
老人家的住处装修简单,只有几张简单的桌椅。
老奶奶腿脚不方便,她坐在木椅上后,出于礼节让老伴到了茶水过来。
“你是什么人?跟许家有什么关系?”老爷爷的眼神还是很凶。
王良没想到老人家还知道此事,不答反问,“您怎么会问起许家?”
老爷子轻笑,“张律师是一跃的员工,跟他有利益牵扯的,除了许家人,还会有谁。”
脑袋难得灵光一次,他顿时察觉到什么,往前挪了挪身子,小心地问道:“莫非您认识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