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此时慢慢阴下来,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他放松着脖颈,不再废话径直往里面走。
就在白四少迈上酒店前的最后一级台阶,许曾和缓缓开口,“真的要安排人去见文大师,也轮不到你。”
月红玩着自己大红色的指甲,附和道:“确实如此。”
白四少被阻止也不恼,他办事讲究效率,只是不想在这里没意思的浪费时间罢了。
他走回来,环视众人,“那你们说,派谁去?”
故意想搞事情的月红提议,“既然文大师是蓝女士邀请到海城的,不如让她上去问问?反正,我是没有意见!”
她话音刚落,蓝岚不解地看过去。
那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竟然会帮自己说话!
如此僵持的确不是办法,崇驰的人走到旁边打了通电话,应该是询问傅平生的意思,然后走回来表态,“可以,那就麻烦蓝女士了。”
就连最有资本跟文大师合作的崇驰都没有意见,许曾和有心阻拦也没有用。
不过,他不放心让蓝岚单独去,看向白四少。
“既然主意是白四少出的,不如让他跟蓝岚一起去。”
在场的都是竞争关系,两个人一起过去看起来更公平些。
半个小时后,白四少率先走下来,铁青着脸色三步并两步地离开。
有人问他,“文大师怎么说?”
他也不理人,喊着同行的人匆忙离开,嘴里骂咧咧的,“那个姓文的老头竟然敢说我没规矩!靠,别让老子下次再见到他……”
白家跟新设备的研究是无望了,他心里憋着火气,猛然想起过来的路上发生的意外,骤然停下脚步。
“打出租车,老三肯定还有后招。”
在白家,他的母亲是近些年是最得父亲喜爱的,自己想当然备受关注。
但是家中还有康健的奶奶,她老人家才是真正当家做主的人。
至于白杳兮,在过去将国外生意打理的很好,讨得老太太欢心,一再重用。
他们白家的明争暗斗并不是什么秘密,可这一次,白四少要认输。
那边,蓝岚走下来,有些失魂落魄。
许曾和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不曾错过她脸上任何的情绪起伏。
看样子,蓝岚没有多大的机会!
月红收起手机,问道:“见到文大师了?他怎么说?”
蓝岚跟白四少确实见到文大师,但他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但是……
她扭头看向许曾和,用力握紧拳头,挤出笑容来,“文大师虽然没说会选择谁,但是一跃,他是绝对不会合作的。”
“你什么意思?”许曾和额角冒起青筋。
月红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他,捂着嘴角笑起来,调侃道:“这还不简单嘛,当初新设备研发就是你们一跃先开始的,但原材料都用错,想来团队实力不怎么样。文大师时日无多,可不想把仅剩的时间浪费在不中用的人身上。”
“你……”
许曾和的手机响起,是医院的人打来的。
“先生,警察到医院正在跟医生确认病房的情况,要把人带走。”
他瞳孔瞬间放大,顾不上跟月红逞口舌之快,步履匆匆的离开这边。
不行,绝对不能让警方将张单带走!
……
医院里,叶筝正在给傅北辞叠衣服,是她不是很擅长的事情。
立在旁边的白叔看着大少的衬衫被丝毫不按照折起来的模样,几次欲言又止,都被男人的眼神劝住。
“这样就好了吧?”
至少叶筝是满意的,她的标准只是不乱就好,将衣服放进旁边的行李箱里。
下一秒,王良推门走进来,他有些兴奋。
“叶小姐,刚接到的消息,赶去见文大师的人都热脸贴了冷屁股。”
如果让那些人知道王良如此形容他们,肯定会把他暴揍一通的。
叶筝走到床边坐下,“说清楚些。”
王良将文大师不会跟一跃合作的消息重复了三遍,还凑过去跟她挤眉弄眼的,“开心吧,叶小姐。许曾和也算是自作自受,文大师真有眼光,不跟他合作。”
“说的是你的功劳似的?”叶筝嫌弃地把他的脸推开。
她扭头对上傅北辞的视线,咬了下唇,“那岂不是徐州也碰了一鼻子灰?”
男人将书放在腿上,嘴角微微勾起,“你不了解他,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出面的。”
想必,积极促成这件事的月红会亲自过去,只是没有任何结果罢了。
“那你什么时候约文大师见面?”叶筝想着尽快帮傅北辞拿下这单生意。
本来她还没觉得新项目到底有多重要,现在知道海城这么多人去抢文大师,才算是信了。
傅北辞又要秀恩爱,他牵叶筝的手已经无比自然。
“不用担心,他们不是都没成功嘛。”
虽然情况是这么个情况,但说不定文大师什么时候就改变主意。
她反握住傅北辞的手,抿唇思虑过后,言道:“你要亲自出面?如果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王良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牵手,目瞪口呆,“欸欸欸”几声后,指着十指相扣的两只手。
“叶小姐,你真的把傅大少拿下了,是吧?”
叶筝拿眼角瞥他,没好气的怼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仍惦记着之前被她拿走的二百五十块钱,说不定马上就能从白叔身上赚回来,挑了挑眉,“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先下手的?”
叶筝再一次觉得王良的脑子不够用,他难道忘记自己听到他跟白叔打赌。
既然如此,她成全就是了。
“告白这种事情当然是男的先开口,我呢就顺理成章的答应了。”
这是事实,但王良不愿意相信。
“不可能,叶小姐,我多了解你啊,肯定是你……”
白叔咳嗽声打断他的话,双手交叠在身前,靠近些,“虽然二百五十块钱不是大数目,但也能买不少水果。王司机,你是现金支付还是扫码?”
王良倒吸一口气,大约五秒钟后,憋出一句话,“我能先、先欠着嘛?”
白叔笑地和善,但说出来的话很“无情”。
“不行,王司机莫非不想愿赌服输?”
王良机械地扭头看向傅北辞,他是男主角,知道的最清楚。
“傅、傅大少,这不是真的吧?”他捂住自己的口袋紧张到结巴。
提起那天的事情,傅北辞眉宇间染上暖意,深邃的眸子聚起笑意,“是我告白的。”
这话是跟王良说的,后面还有一句。
他将叶筝往自己身前拽了拽,愉悦地语气上扬,“所以你现在是正式给我答案吗?”
“不然呢?”她用另一只手戳戳男人的手背,“我要是不答应,会让你牵手,还帮你收拾衣服?”
傅北辞挪动着身子拉近两人的距离,直接无视病房里的其他人,薄唇微启,“得寸进尺”,“那我可以吻你吗?”
叶筝一下就把人推开,还抽回自己的手,忍住心湖的荡漾,装出凶狠狠的模样对王良说:“你赶紧给白叔钱,一个大老爷们别输不起!”
从今天起,王良决定给自己改名字,叫王多余。
病房里是融融暖意,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或深或浅的笑意。
秦陌敲门,听到白叔说了“请进”,推门走进来,指着自己的手机,着急言道:“我朋友打来的电话,警方去了他那边的电话,说是要把病人带走。”
老鹰头去见白杳兮之前跟叶筝通过话,她是清楚的。
当然,傅北辞也知道。
并不知道白三小姐牵扯其中的王良担心地皱眉,“万一许家不放人呢?”
……
许曾和赶到医院的时候,柱子和老鹰头正在跟张单的主治医生在病房前讨论些什么,看起来“相谈甚欢”。
他看了眼在旁边专心玩游戏的许湛,闭了闭眼睛走过去,“怎么回事?”
开口解释的是白安放,“许叔叔,里面的病人叫张单,之前在集会上偷走了我三姐的镯子,那是我外婆留下来的东西,她特别在意。”
许曾和没想到警方找到张单是跟偷东西有关,他还以为……
既是如此,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那边的老鹰头看到了许曾和,他背到身后的手暗暗握紧。
这小子,来的倒是够快!
“这几位是?”柱子不懂就问。
许曾和上前自我介绍,“警官好,我是许曾和,关于张单的一些事情,不知能借一步跟两位谈谈吗?”
“许先生,作为受害者的我应该有知情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