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鸡蛋的动作一顿,叶筝抬眸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鸡蛋,没多久就剥好放到她碗里,“跟她有什么关系?”
叶筝扯过纸巾擦着手,漫不经心地将桌子的事情说给他听。
最后,傅北辞点头,“我之前倒是有所耳闻,如果张单确实碰了白三小姐的镯子,她倒是代表白家施压,许曾和不想放人都难。”
的确是这么回事,她低头默默吃鸡蛋,不再开口。
也不知为何,从男人口中听到“白三小姐”,自己心里有丝丝的不舒服。
看来,她以后有必要避开这个话题。
……
另一家医院,许湛坐在病房的长椅上打哈欠。
他搞不懂父亲究竟想做什么,又懒得过问,只能照做。
有人给许湛带了早饭过来,他刚吃没几口接到国外朋友的邮件,是关于车展的。
详细的资料在他自己的房子里,自己又不能离开,也不愿意差遣父亲的人,思来想去,决定“骚扰”自己的好友。
白安放被手机铃声吵醒很不耐烦,看到是许湛打来的直接挂断。
几秒后再次响起,他拿起来接通,语气不善,“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听那边说完后,白安放猛地坐起来。
“我不去,你好自为之。”
两人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情,许湛开始喊“小放放”,气得白安放愤然挂断电话。
在床上挣扎两分钟,他洗漱换衣服。
白安放赶到医院的时,许湛已经在走廊里翘首以盼。
国外的朋友已经催过两遍,他小跑过去,“文件呢?”
之前因为傅羽雨的无理取闹使叶筝陷入舆论风波,白安放刻意减少跟许湛的来往。
将东西拍过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准备回去。
“来都来了,你陪我会!”
许湛是真无聊,他爸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嘴严,也不告诉他病房里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自己又不敢偷着离开,毕竟是亲爹交待的任务。
将白安放拽到长椅那边坐下,他确定文件上的内容后,边给朋友回消息边说道:“待会开两局。”
抽回自己的胳膊,白安放无情拒绝,“不玩,我要回学校写论文。”
“不用这么认真吧,你们白家有你三姐那个大才女在,哪里有你的用武之地。”
许湛话音刚落,白安放不客气地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起身要离开。
“错了,我说错话了!”
将人按回凳子上,许湛无奈地扶额叹气,知道某人的所思所想。
“你总不能一直不搭理我吧?”
白安放在这件事对自己有信心,拂开他的手,信誓旦旦保证,“我可以。”
已经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许湛打开游戏,手肘碰了碰身侧人,催促道:“玩两把,玩完我就放你走,说话算数。”
有人从病房里走出来,白安放掀了掀眼皮,看着中年男人走过来。
“小伙子,你一晚没休息吧?”
他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人家已经在医院守了一夜。
许湛认出这位是病人的“家属”,立马收起手机起身,还算是有礼,“啊,没事,我属夜猫子的。”
他往病房里看了眼,“人醒了吗?”
“家属”摇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一会医生过来查房,我问问情况。”
其实他心里也着急,因为自己媳妇之前接单,要给初中生冒充家长去学校开会,但现在看病人的情况一时半会抽不开身。
本来打算跟初中生把情况说清楚,结果那孩子在电话里不依不饶,嚎啕大哭。
肯定是没考好,根本不敢让家长去学校。可没有家长去,到时候班主任家访一切也就露馅了。
他已经出来看好几次,没发现雇主的身影,瞧着许湛器宇轩昂的模样,不像是跟自己一般被雇过来演戏的。
“我是想问问,你认识……”
看着对方憨厚地欲言又止的模样,许湛伸了伸手,很客气,“您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是这么回事……”
许湛听完,颇为善解人意,胳膊往后伸揽过白安放,允诺道:“你去就好,这里我会帮你盯着的,放心。”
感觉到自己要被坑,白安放甩开他的手保持距离。
奈何许湛的动作更快,脸皮也够厚,“您放心,我朋友这不来陪着我,不会无聊的。”
白安放瞪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中年男人就搓着手不安地问道:“您和您的朋友真的方便吗?”
这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自己,他的手摸到许湛的后背,不客气地捶两下。
白安放今天没有什么安排,直接单纯地不想见到眼前人而已。
对上中年男人恳切的眼,他也没法拒绝,但答应留下来绝对不是因为许湛这个狗东西。
“方便,您去忙吧。”
把夫妻两人送走后,白安放愈发好奇,正好病房的门开着,他往里面瞧。
“哪来的大人物还让你在医院守着?”
视线落下,张单那张脸映入眼帘后,他扶着门的手五指收紧。
这个人白安放见过!
错不了,就是大胆妄为的小偷。
三姐出国前还再三叮嘱,不惜一切代价要把此人找到,否则外婆的镯子可能再也找不回来。
若不是奶奶非要安排三姐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去公安局盯着的人会是她自己。
“不清楚,我爸的事情我不愿过问。”
只要在法律允许和道德规范内,许湛可以父亲的安排。
至于为何不过问,或许他心底到底是抵触某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你爸?”白安放退回来,眉心紧皱。
或许是他的语气过于惊讶,已经上游戏的许湛抬头看过去,不答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坐在长椅上,白安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想着自己上来时在医院门口见到的奇怪的车辆,还有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们……
难道张单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仅偷了他们白家的东西,还得罪了许家?
发现好友不对劲,许湛抬起手肘撞了撞他的腰侧,“到底怎么了?”
因为是家务事,又跟三姐有关,白安放不宜多说,他找借口去卫生间,身后的某人还在嚷嚷,“你小子快点回来,我指着你带我上星呢!”
许湛的爱好除了车之外就是游戏,可他特别菜。
圈子里的人也就只有白安放技术了得又不嫌弃他拖后腿,所以让他愈发的厚颜无耻。
白安放记得三姐今天凌晨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在家里。
他打了一楼客厅的电话,是家中的阿姨接的。
“康姨,我三姐呢?”
在白家按照规矩,在白安放成年的时候就应该搬到北边的那栋属于他的小别墅。
但因为三姐常年在国外忙业务,过去鲜少回来住,他便留在那边,一直和三姐住在一起。
照顾姐弟两人的康姨是外婆留下来的,可以信任。
“七少爷,三小姐四点才到家,现在还在房间调时差呢!”
白安放记得三姐有很大的起床气,之前家中的某位哥哥不小心打扰她睡觉,让她吩咐人揍得在医院里住了两个多星期。
可张单的事情是三姐最在意的,他犹豫过后,缓缓开口,“康姨,虽然我知道有些难,但您还是帮我把三姐喊起来,我有事情要告诉她。”
康姨也知道三小姐的脾气,但提要求的是七少,那就另当别论。
“行,我去喊三小姐。”
她刚把电话挂断,身后的楼梯就传来声音,穿着一身休闲服的三小姐走下来。
白杳兮面色带着明显的疲惫,按压着额角吩咐,“康姨,帮我去接一下客人。”
因为被手机铃声吵醒,她心情有些不妙。
但被她派去公安局盯消息的律师带着警察已经等在外面,说有重要的事情跟她商量,关于偷自己镯子的人。
方才下来的时候,白杳兮翻出外婆的照片看了会,才将火气稍稍压下。
“好,三小姐,桌子上有蜂蜜水,你记得喝点。”
白杳兮懒得说话,点头答应。
十几分钟后,康姨领着几人走进客厅,为首的正是律师。
“三小姐,”律师转身介绍身后人,“这位是柱子警察,这位是……”
老鹰头不曾透漏姓名,他只好言道:“是一位警察前辈。”
白杳兮起身微微颔首,视线打量过两人后,定格在年长些的警察身上,“你们请坐!”
她让康姨去厨房准备茶水,大家落座,语气不急不缓地开口询问,“我听律师说你们已经找到犯罪嫌疑人,不去抓人,过来是需要我配合做点什么?”
老鹰头来之前就打听过这位白家的三小姐,不愧是白家年轻一辈里最有出息的年轻人,名不虚传。
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也没过多隐瞒。
“偷你镯子的张单还跟多年前的一起车祸有关,所以我们想请白三小姐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