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没停,她走过来站在傅平生身侧,没有丝毫被揭穿的尴尬,柔声解释起来。
“爸,您也知道安哥儿性子野,平生又因为工作没办法出席订婚宴,我就想着找个借口让他安分些,才故意说那些话的。”
骆芬转身看向叶筝,语气无奈,“有些事你还是问问再开口比较好。”
“三伯母,嫂子肯定不是故意的。她能懂什么呀,她什么都不懂!”
维护起嫂子来,傅羽雨绝对是专业的。
她拉着叶筝到沙发边缘坐下,吸了吸鼻子,“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大哥哥回来。”
出事的毕竟是傅北辞,早已在海城掀起风浪。
傅平生手机响了声,他侧目给父亲使眼色,然后起身往楼上走去。
主内的骆芬让佣人将东西端上来,她把刚熬好的汤放在父亲面前,孝顺道:“爸,您身体不好,这里有我们守着,要不您喝了汤回房间休息好。”
二老先生内心无法安宁,最近辞哥儿频繁出事,他不信只是偶然。
“不用,我就在这等着!”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随着时间流逝,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迟迟找不到人意味着辞哥儿的危险就多一分,二老先生再次加大人手。
他甚至让骆芬联系还在船上的安哥儿,擦亮眼睛仔细盯着,如果发现可疑人,等船靠岸的时候及时报信。
本来许曾和公司还有事,但眼下的形势他没法离开,又如坐针毡。
书房里,傅平生看着屏幕上的号码,他按住桌角接通,开口便是质问,“傅北辞在你们手里?”
黑狼打来的电话,当着深笛的面开着手机免提。
以他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团队上层的事情,也是在张家“讨伐”他们时,自己才知道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任务已经不重要,他必须尽快善后。
“人不在,这单生意我们不再接,尾款我们就不要了。”
言外之意便是定金是不可能还回去的,毕竟他们团队从来不做把收到的钱又吐出来的掉价事。
黑狼不知道对面的傅平生是傅家人,毕竟买凶杀人这种事情,雇主肯定要紧紧隐瞒身份的。
“什么意思?你们办事不利在先,还想中断买卖!”
傅平生得知傅北辞掉进海里后下落不明时,窃喜过,但他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人还有一半的概率会安然无恙,显而易见,这是一桩不划算的买卖,又如何能合他的心意。
何况听他们的意思,还是打算把定金吞掉。
“是你们没把人弄死的,就必须给我把人找到,否则……”
是深笛打断傅平生的话,敢跟他们这帮凶煞之人叫板,胆子倒是不小。
“否则如何?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已经尸骨无存,你以为自己能躲得掉?”
若不是按照“行业”规矩,深笛早就安排人去调查背后之人。
就在十五分钟前,长老打来电话将黑狼劈头盖脸骂了通,更是嘱咐深笛尽快带人离开海城,因为傅家那位五老先生的人已经动了。
没必要跟雇主多费口舌,深笛看在定金的份上,不介意提醒对方一下。
“你要杀的人是傅家大少,他身边有个身手可怕的女人,小心玩火自焚。”
“废什么话,我要他……”
“嘟嘟嘟”,傅平生恶狠狠的捏紧手机,面目可憎。
他接到这通电话之前还心存几分期待,如果傅北辞落到那伙“亡命之徒”手中,于他而言仍是不错的机会。
可现在,傅北辞是死是活无从得知!
愤然的捶两下桌子,傅平生尚有几分理智,绕到桌子那边用力拉开抽屉,拿出取卡针取出手机卡,然后又夹断,最后扔进马桶里。
他在傅北辞的事情向来比谁都要小心!
“身手可怕的女人?”傅平生脑海里想的是叶筝。
可方才在客厅里,他明明白白的听到那丫头说自己跟什么设计师在一起。
她在撒谎!
傅平生的情绪隐隐绷不住,因为当初是他一手促成傅北辞跟叶筝的婚事,如果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扣扣扣”的敲门声,骆芬走进来。
她注意到傅平生的情绪不对,连忙拿起桌上的杯子给他倒杯水,递过去,问道:“是辞哥儿的消息吗?”
他接过水杯没喝,而是重重地搁下,咬牙切齿,“对方放弃这个任务,还说辞哥儿身边有个身手可怕的女人,一定是叶筝!”
能让穷凶极恶的“杀手”用可怕来形容身手,足以见得那人有多厉害!
骆芬上来正是为叶筝的事情,她安排的人已经去查过,解释起来,“寻迹工作室的老板伊文确实在帮叶筝准备伴娘礼服,而最近她都工作在家,叶筝也的确去过。”
所以,叶筝不可能会出现在船上。
她没撒谎!
傅平生滞了瞬,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那个设计师有问题吗?”
骆芬当然也想到这点,但寻迹工作室在海城颇有口碑,伊文那位设计师从来都是深入浅出,查到的资料里发现两人虽有接触,但对方没有理由帮叶筝遮掩行踪。
况且,她是两手准备。
“经常跟在叶筝身边的那个叫王良的在家里,如果她上船,不会不带上他。”
对于王良,傅平生倒是有印象,那家伙的确跟叶筝形影不离。
在傅平生将信将疑的时候,又有人敲门,是来催促他们下去的,因为张家老先生登门拜访。
等两人走下来进到客厅,刚好看到张老先生站在父亲面前鞠躬道歉的一幕。
夫妻两人相视一眼,预感不妙。
“二老啊,这次的事情是我张家对不住你。”张老先生言辞恳切。
眼前人可是大哥生前的挚友,虽然来往不多,但二老先生哪里受得住他如此行礼。
连忙起身托住他的手臂,“张老,你这是做什么啊。”
劝说着人在沙发对面坐下,二老先生招手示意傅平生走过来。
人都在,有什么话也能说清楚。
奈何张老先生的目光没再傅平生身上停留片刻,招呼都没打,而是深深的看向叶筝,还装起初次见面。
“这位就是叶小姐吧?”
看着叶筝点头后,他再次道歉,“你未婚夫的事情是我张家考虑不周,如果叶小姐不嫌弃,将来有用得着张家的事情,尽管开口。”
这个承诺是对叶筝许家的,跟傅家毫无瓜葛。
傅平生不悦的皱眉,听着不远处的许曾和开口,“张老先生,其他的事不重要,现在小筝最在意的是傅大少的下落?他……”
客厅里的人都绷紧神经,静等张老先生开口。
傅羽雨更是按捺不住地挪到那边挨着老人家坐,眨着泪眼,“我大哥哥没事,对吗?”
张老先生的视线环视一周,最后手往后伸,指着后面一身劲装的女孩。
“这位是我张家人,小七,打声招呼。”
叫小七的女孩留着齐耳的短发,表情冷漠,酷酷的。
她也没开口,而是往前站了站,直接弯腰表示打招呼。
骆芬打量过小七后,询问道:“张老您这是?”
“昨天的订婚宴确实有小插曲,我张家也知道会有居心叵测的人上船,之所以将计就计是想一次性把问题解决。当时吧,我拜托北辞帮忙陪着我把戏演好,但没想到那伙人竟然挑他欺负,毕竟他的腿……”
张老先生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在场的人都清楚。
傅北辞行动不便,遇上危险想跑都做不到。
“幸好小七就在附近,虽然及时出手阻拦,但北辞还是掉进了海里。”
叶筝迫不及待的问道:“他现在在哪?”
“医院,人还在昏迷中。叶小姐,我带小七过来并非是邀功,毕竟此事是我张家考虑不周,但请你看在小七到底救下北辞的面上,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