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再次命令人去阻拦,却他们还是同样的下场。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很快做出决定。
“先别管这老头,你们给我把人拦住!”买家的尾款还没打过来,他没法半途而废。
同样晕过去的张老先生被扔到地上,原本拖着他的两人摆足架势朝叶筝出手。
他们稍微强些,她多用了几招才把人放倒。
这样拖延时间是有用的,黑狼和另一人任务明确,到了栏杆处,两人配合默契,一人按住傅北辞的后背,一人搬起他的腿,然后用力一掀,把人往海里扔。
“你们想死!”叶筝想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看着傅北辞被丢进海里。
浑身嗜血的因子在瞬间变得躁动起来,她没有刻意压抑,任由心底的疯兽爬出来,张牙舞爪,整个人狠厉又可怖。
黑狼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拿出枪瞄准目标,只是手指未来得及扣下扳机。
叶筝腿风凌厉,准确狠辣的劈在他的手腕,一阵疼痛让他没拿住枪,却还是语气僵硬地强调,“别让她救人!”
她的动作又疾又准,腿收回的同时拳头砸出去,将另外蠢蠢欲动的人放倒后,专心对付起黑狼。
海上的风浪不平静,灯影绰绰,黑狼没心思去观察来人是何方神圣,专心应对她的招数,迫于防守,狼狈又费劲。
“你是什么人?”他被踢出段距离,单膝跪在地上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胸口。
黑狼自诩在团队里身手还算是不错,否则他也不会坐上队长的位子。
可在眼前人手中,他第一次对自我产生深深的怀疑。
然而叶筝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跃步上前,角度刁钻的又踢出一脚,是黑狼完全躲不过去的。
人直接晕了过去,她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攀上栏杆直接跳进海里。
这个季节的海城气温适宜,但海水的温度很低,叶筝顾不上浑身被浸透的冷意,划动着双手靠近傅北辞。
她满脑子只要一个想法,人绝对不能出事!
上一次有这样强烈的念头,应该是真正的叶筝快要离世的时候,不过她此时内心更受煎熬。
如果说之前叶筝的感情还被理智压抑着,但此时她心底的牢笼已经破开。
傅北辞在她心底的不同不仅仅是因为他“体弱多病”需要保护,也不是因为他是盟友。
自己对他的在乎,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超乎想象。
因为王良的关系,叶筝也或多或少看过些爱的死去活来的言情小说。
她想,她是喜欢上傅北辞了。
叶筝擅水,她很快就抱住了男人的腰身,凭借左手的滑动保持身体在还海水里起起浮浮,轻声唤道:“傅北辞,你醒醒。”
傅北辞是清醒的,方才在张老先生的房间里,他察觉到有人情况不对,于是将计就计给对方机会,也是他亲自找借口将白叔支开的。
上面被弄晕差点丢下来的人并非是真的张老先生,但他是他,一切应该按部就班发生着。
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奇怪的人,那会在她跟那伙人打斗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一道身影。
是她,前前后后帮过自己好几次的“神秘人”。
原计划里傅北辞应该潜入水里偷偷游走,但他没想到上面那人会直接跳下来救自己。
如此的奋不顾身,他又如何保持淡定。
虽然闭着眼睛假装晕倒,但傅北辞能感觉到她有些困难的揽住自己,正要开口的时候,耳蜗里却落下并不陌生的声音。
他浑身一颤,如此的小动作纵使被叶筝察觉到,她也只会认为他因为太冷。
“我会救你的,我一定能救你!”
是叶筝没错!
趁着她专心在海里游,傅北辞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
那会因为跳下来落进海里有冲击,叶筝的帽子和口罩都已经掉了。
从他的角度,仅能看到她的侧脸。
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但傅北辞从她的话里,却听出了容易让人动容的决心和坚毅,当然还有对自己的在意。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从心里钻出来,没多久就流遍他全身。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条揽住自己腰身的手有多用力,耳边里灌进去她的呼吸声……
船上,黑狼的人已经把张家人解决掉,看到这边的情况立马朝着海里开枪。
纵使队长已经晕过去,但任务仍要继续执行。
虽然他们拿的是消音枪,但闹出的动静还是引起后面小船上的人的注意。
也是巧了,白叔联系了徐州,将傅北辞落海的事情告诉他。而他的命令刚刚下达,自然加足马力往那边冲。
海里,叶筝纵使从小就接受非人的训练,但体力终究有限,动作逐渐慢下来。
可她咬紧牙关绝对不能放弃,如果傅北辞就这样没了,自己的余生都不会安稳。
就在子弹从自己耳边擦过的时候,叶筝完全顾不上回头,只盼着尽可能拉开些距离,否则她和傅北辞都会葬身海里。
幸好徐州的人及时赶到,枪口对准船上的人,因为装备上更胜一筹,及时扭转局面。
有一束光线打过来,落在叶筝身上,她警惕的歪头避开,费劲的继续挥动胳膊,心底默念着“快点再快点”。
傅北辞察觉到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又发现那束灯光有规律的灭了三下后,决定醒来,抬手也揽住她的腰身,挥动自己的另一只手,两人一块游。
叶筝的诧异侧目,两人四目相对,她眼底一热。
但泡在海里,她落不下泪来,这会还有心思安抚他的情绪,“傅北辞,放……放心、心,有我在!”
到现在,男人赶紧提醒她,“那边、那边应该是……徐州安排的人。”
叶筝这才看过去,那艘小船正在靠近。
只是开船的人十分不靠谱,没能及时杀船,因为惯性,船壁撞了下叶筝的脑袋。
“你个傻子,会不会开船?”
有人探出身子赶紧查看,叶筝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人已经有些晕了。
傅北辞的心顿时被揪起,他是最先能发现她不对劲的,厉声朝上面的人,“动作快点!”
被捞上船后,叶筝靠在男人身上,她刚要抬手摸摸发疼的额头,手被人握在掌心。
“别乱动!”
厚的外套拿来,傅北辞先裹在叶筝的身上,嗓音冷冷的,“把急救箱拿来。”
是他亲自动手给她处理的,虽然撞得不严重,但过了会后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红肿。
而叶筝感受到掌心慢慢传过来的暖意,她心底终于可以松口气,费力的睁了睁眼睛,“你、你和我……没事就好。”
她脑袋还是有些晕,加上在海里游了段时间,有些难受。
傅北辞疼惜的将叶筝搂在怀里,动作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小船上已经返航,借着淡淡的灯光,他看着怀里安静休息的人,心跳在加速。
偏偏叶筝靠的位置正是他的心口,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被吵到,抬手拍拍那个地方,声若游丝的嘟囔句,“给我安静点。”
虽然傅北辞听清楚了这句话,但心跳的速度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思忖片刻,他只好慢慢动了动身子,让叶筝调整姿势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没人打扰他们,而傅北辞此时的眼里只有她。
原来两人之间的缘分早就开始,那个雨夜,在盘山公路,她犹如天降,帮了自己。
“叶筝啊叶筝,原来一直都是你。”傅北辞心底止不住的愉悦。
蓦然想到那会自己问她是否之前就见面,她回了句“在梦里”,想必是因为知道自己过的有多不好,才顺理成章的答应下许傅两家的婚事。
除了爷爷和父亲,傅北辞从未被人如此保护过。
他轻柔着抚摸着叶筝发凉的手,目光摩挲着她的轮廓,将人深深印在心里。
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船到达岸边。
傅北辞被叶筝枕着的手臂有些麻,但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低头极其温柔的喊她的名字,“叶筝,我们到了。”
在男人喊她第三声的时候,叶筝就已经慢慢清醒,但她丝毫都不想动。
已经跳下船的人态度恭敬,“傅爷,我帮您吧。”
那人纯属好心,想搭把手帮傅北辞把叶筝弄下船,但被男人字正腔圆的拒绝,“不用,我来。”
他以为叶筝还在昏迷中,担忧不已,调整着动作将人抱起来,长腿迈开,“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