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向来对女友大方,但他在岳悦面前真是没办法。
自己离开本就心里难安,这会看见她哭得惨兮兮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他故意咳嗽声,刚准备开口就看到人家女孩往角落里挪了挪,还转过去故意将后背留给他。
没的办法,徐州妥协的叹气,“你能送我去个地方吗?”
即使哭着,岳悦也会应他的话,“如果我不答应呢?”
硬气不过一分钟,她擦着眼泪站起来,垂着脑袋朝他靠了靠,“你想去哪?”
徐州的确不应该开车,万一碰到伤口就会很麻烦。
看吧,岳悦的心太软。
下楼后,徐州打开副驾驶那边的门准备上去,已经上车的岳悦摸着方向盘,瓮声瓮气的,“你能去后面坐吗?”
扶着车门的徐州舔了舔唇角,也不问为什么,径直去后面坐。
等车门闭上后,故意调整着后视镜的岳悦就忍不住解释起来,“你坐我车的副驾驶,我紧张。”
他身上还有伤呢,万一再有三长两短,自己还有多少眼泪哭。
徐州并非是铁石心肠,对于岳悦仿佛润物细无声的关怀如何能泰然处之。可他又不想被她看出端倪,只能故作冷漠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到了跟月红约定的地方,徐州让岳悦先离开,他可能要谈许久。
伏了伏身体,她看了眼会所的名字,在海城还挺有名的,还是白家的产业。
岳悦脑海里浮现白家三小姐的身影,有些丧气,“你要去见女孩子吗?”
明知道她眼前人有佯装可怜的模样,可徐州还是忍不住多解释了句,“是位夫人。”
“有妇之夫?”
岳悦目瞪口呆,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愤怨,仿佛无声斥责——
你找有妇之夫都不愿意搭理我?
跟她对视片刻,徐州手臂搭在车门上,又弯了弯腰身,“岳小姐又想管我?”
当初分手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喜欢自由不愿被拘束,可岳悦忍不住,因为爱上就想得到他的回应。
乱了心思,她有意缩了缩肩膀,也不再看徐州,“你去吧,我想等你。”
徐州谈了那么多场恋爱倒也遇到过纠缠不休的女人,但都被他无情的打发。
走肾不走心,这算是当初恋爱前的契约。
若是有人没有契约精神,就休怪他不客气。
可偏偏遇上岳悦,纵使徐州十八般武艺也使不出来,让他很丧气。
关上车门的时候,他还是又说了句,“生意伙伴而已。”
岳悦顿时眉开眼笑,在他快要走到会所门口的时候,还解开安全带趴到副驾驶上的窗上喊他,“那你加油哦,我等你哈。”
徐州脚下踉跄,差点没站稳。
靠,岳悦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月红已经在包厢,徐州敲门进去后,直接打开来天窗说亮话。
在海城待的这段时间,月红没少打听徐州背后之人,但一无所获,却愈发好奇。
“今天只有你?”她故意看向门口的方向。
徐州拉开椅子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被岳悦搅的郁闷,这会说话也不客气,“收收心思吧,你这样的不是他的菜。”
月红将垂下来的发拢到耳后,风情万种,“说不定我是他的主食呢?”
“你不配!”徐州没好气的道出事实。
她瞧出了眼前人不对劲,识趣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一跃的项目,打算联手打许曾和一个措手不及。
等月红说完,徐州的心情归于平静,手臂慵懒地搭在沙发上,斜了斜眸子,“你确定要对许曾和下手?”
看在是合作伙伴的份上,他会有意关注月红的事情。
前阵子,她可是跟许曾和有过合作,只是最后不了了之。
徐州放松着脖颈,勾起唇角,“你是把我当枪使帮你解决私人恩怨?抱歉,真没兴趣。”
饶是这种话都没让月红失态,她淡定如初,“在徐先生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她突然倾了倾身子,口吐芳兰,“不过我很好奇,是谁对我如此关注呢?在你背后指手画脚的人,是不是对我……”
“那你真是想的太多!”
徐州想骂人,真是见鬼,眼前的女人三句话不离傅北辞。
他起身扯了扯领口,拿起桌上的文件就要离开,“等消息吧。”
月红也不恼,捏住桌上的酒杯晃在指间,笑靥如花,“记得替我问好。”
等包厢的门合上后,她神色骤变,稍稍扭头看向身后的酒柜,吩咐的语气,“盯住他。”
她真是特别好奇,放眼海城,到底谁如此有本事。
岳悦没在车上,她在会所前的方格跳来跳去,偶尔会往门口的方向瞅两眼。
数到一百,还是没见到徐州的身影。忍不住天马行空,担心他会不会被女的合作伙伴为难,甚至擦出点火花。
胡思乱想的是她,心里堵得慌的还是她。
“一百三十五!”岳悦再次抬头,不经意撞上双丹凤眼。
是熟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然后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对方仗着长腿的优势三步并两步拦住她的路,喊道:“岳悦!”
眼前人天生大嗓门,吵得她耳朵疼。
“你有事没事,离我远点!”岳悦在旁人面前都是暴脾气。
男人想去握住她的手腕却被躲开,然后看着她转身往回走,又到了会所门口,继续往里面看。
意识到什么,他再次挡在岳悦身前,语气里含着不满,“我听说你找到那个家伙了,所以你是打算跟他旧情复燃?”
明摆着的事情,岳悦懒得多说。事实上只要徐州肯点头,她分分钟带着嫁妆跟他一起。
“你起开!”
“不行,你跟我回去,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那种人身上!”
说完,男人就扯着岳悦的手臂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徐州接到电话,傅平生那边有动静,貌似近期会离开海城办事,是私人行程,值得关注。
他叮嘱了过后收起手机,抬头就看到岳悦被人托着,她拳打脚踢满脸的不情愿。
身体的反应更诚实,徐州几乎立马冲过来把人“抢”回来护在身后,一张笑脸染着寒意,“离她远点。”
岳悦心花怒放,紧紧的拽上徐州的袖子,在他低头看过来的时候眨巴眼睛装可怜,说瞎话,“我跟他一点都不熟,可能脑子有问题认错认人了吧。”
快要被她气死的男人直接翻白眼,往徐州身后指了指,“岳悦你还真有本事。”
他们是青梅竹马长大,二十多年的感情比不上区区一个徐州。
明知有猫腻,徐州还是选择向着岳悦,眸子浸透着冷意,“她说不认识你!”
然后他拽着人往自己车上走,步伐有些快。
岳悦快上车的时候还听到身后人在骂,“你个没出息的死丫头,有本事别回来找我哭,我再管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果然跟小时候一个德性,生气就知道骂自己。
徐州开车,准备送她回去,等红绿灯的时候问她,“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她十分坦诚,“没有,跟你分手后我就把那栋房子卖了。但是,你要是跟我和好,我马上就再买……”
“住哪?”徐州没心情跟她聊没意义的事情。
岳悦委屈的低头抠着掌心,小声嘟囔,“我离家出走来着,住在酒店,你送我去那边就好。”
打转着方向盘的徐州侧目看她眼,语气比方才缓和些,“哪个酒店?”
快到地方的时候,岳悦的手机响起,是父亲打来的。
她不想接,但比较怂,挂断一遍后不敢再挂第二遍,只能认命的接起来。
“小刚这次回来待不了多长时间,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丫头,你们是二十多年的情分,别真的生疏了。”
父亲口中的小刚正是岳悦的那位青梅竹马,他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