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叶筝的情绪不太对,不由拧眉。
在医院,应该不会是好事。
车内的气氛安静的吓人,王良大气不敢出,心理建设好几分钟后才试探性地开口,“叶小姐,你怎么了?”
坐如钟的叶筝终于有了动静,她往后靠去,心绪不平表现在她的语气上。
“傅北辞出了车祸,就在安静街。”
王良猛然扭头,默默将他震惊的神色看在眼底,叶筝笑起来,“他图什么?”
“所以傅大少是知道了我们的事,所以才……”
本来王良早该听叶筝的吩咐设计车祸的事情,但他不敢有任何疏漏,就一拖再拖。
实在是没想到,傅大少竟然先出事了!
他深深看了眼叶筝,帮她说出心里话,“傅大少是为了你,叶小姐。”
虽然王良暂时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那可是条命,何况傅大少本来就体弱多病。
稍有闪失,人就可能没了以后。
叶筝抬起手臂挡住脸,她的声音有些低。
“是啊,为了我。许湛因为我替嫁心怀愧疚,又觉得对不起白安放,所以才对我那样。”
她稍稍停顿,放下手臂,扭头看向窗外。
海城的冬天并不萧条,不远处的冬青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可傅北辞呢,虚弱的躺在医院里,他为何能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我跟傅北辞是合作,他完全没有必要……”叶筝哽咽了下,她的心弦一直紧绷着。
王良三思过后,微微挑眉,“叶小姐,既然车祸是傅大少的安排,他伤的应该不重。这样,下次我们找机会还他人情。”
说这话,他还有意拿出手机在备忘里记下来,想着下次去玺院给傅大少带点礼物,权当心意。
叶筝垂着眼,指尖磨蹭着车门,没有再开口。
她这会冷静下来不得不面对现实,在听到傅北辞出事的那一刻,她是心乱的。
……
傅北辞的病房外,柱子赶到,他看了眼几人,走到四老先生面前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警察,我看一下受害者的情况。”
这会董蕴怡在里面,医生正在叮嘱什么。
陪着爷爷的傅羽雨强忍着泪水,上前盯着柱子看,激动道:“是查到什么了吗?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要害我大哥哥?”
柱子过来之前已经跟队里的同事了解过情况,何马也去了,正在紧急的追击中。
“请你放心,我们警方已经铺开调查。”
柱子往病房那边走了走,隔着窗户看里面的情况。
“他情况怎么样?”他是替顾二问的。
傅羽雨抬起袖子胡乱擦掉眼泪,如实说:“医生说大哥哥牵动了旧伤,所以要住院观察段时间。”
人没事就好,柱子心底松了口气。
但凡傅北辞有任何三长两短,以顾二的脾气恐怕要闹得天翻地覆。
离开前,柱子又说了些宽慰家人的话,转身不再打扰离开。
傅羽雨到这会才发现叶筝没在外面,她着急的往别处看,不巧对上三伯的目光。
因为上次的事情,纵使她是晚辈都不太想搭理他。
“雨姐儿,你找什么,三伯帮你。”
她想都没想就拒绝,收回视线跟爷爷低声言道:“爷爷,我没看到嫂子,出去找找。”
傅羽雨小跑着从三伯傅平生身侧经过,还没好气的“哼”了声。
傅平生明知自己不招待见,但他装也要装出来忧虑。
想着四叔上了年纪,他上前些劝道:“四叔,医院有我守着,让司机送您回去吧。”
“不用,你去公司的事情吧。”
爷孙两差不多的脾气,对傅平生都没有正眼。
过了两分钟,四老先生见人没动,转过身,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傅平生身上。
“辞哥儿万险,人已经没有事,你就先回去吧。”
四老先生的话是在劝说,但语气不容置疑。
傅平生不再坚持,他让助理留在医院自己先离开。
离开医院,他惴惴不安,还是联系了那个人。
对方一接通,傅平生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是不是你?”
虽然现在傅家和崇驰都是他在做主,但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不在少数。
单单是四老先生,就会是自己彻底取代傅北辞最大的阻力。
傅平生有自己的计划,在他从五叔手里把傅家的地下生意全部接管前,傅北辞要活着。
因为三年前换权的事情,背后就有不少双眼睛盯着看。
所以,傅平生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对方矢口否认,“上次交易的事情还没忙完,你觉得我会很闲吗?”
要知道这批货虽然是从傅家的地下仓库发出的,但买家可是军师。
本来是互利互惠的双赢局面,眼下却成了不好收场。
傅平生松了口气,他还想多嘱咐几句,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他攥紧手机,整个人变得阴鸷了许多。
许湛就是这时走过来的,举止还算是礼貌周到。
“傅先生你好。”
傅平生立马收起那副嘴脸,他没认出许湛,“你是?”
“我是叶筝的表哥,想问一下,傅大少没事吧?”他是真的不放心。
傅平生回头看了眼医院,面色稍有缓和,“辞哥儿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许湛立马道谢就要离开,傅平生把人喊住。
他是故意试探,“叶小姐接回来后有些不一样,我们傅家人都觉得她不错。”
这话许湛赞同,想着眼前人是傅北辞的长辈,有意夸起叶筝。
“叶筝过去可能就对傅大少情根深重,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傅平生之前从未听说,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叶筝很早之前就跟傅北辞认识。
心底的不安再次涌上来,他朝许湛颔首朝车那边走去。
副驾驶上的人是他的保镖,在傅家多年。
“之前调查叶筝的时候有没有疏漏的?”
保镖闻言转身看过来,认真想过后摇头,“能查的都查到了。”
脱着外套的傅平生动作一顿,不满道:“还有什么是不能查的?”
“许家那位叶小姐存在感太低,过去活动最多的地方就是许家和学校,她也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同学,如果不是跟大少结婚,没多少人会关注到她。”
确实如此,傅平生也是在叶筝跟傅北辞的婚事定下后,才听到的这个名字。
存在感低是事实,却也成了她过往最好的遮掩。
傅平生冲保镖皱眉,“多盯着点。”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张家孙子的订婚宴还有小半个月,有计划也急不得。
车子启动转弯,傅平生不经意往外看了眼,认出了刚从车上被人搀扶下来的白发苍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