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奕孤身一人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把短匕首,反复观察。这刀极小极易隐藏在袖口,算得上是一个杀人利器。
他面无表情,指腹时而摩挲光滑的刀面,嘴边似乎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轩辕熔夜闯丞相府的事情也应该传进了他的耳朵。堂堂皇帝,口无遮拦,最后却要以这样的方式挽回妻子的心,说来实在可笑。
柳如茵不是痴儿,即便是对轩辕熔再过爱得深沉,有关立场之事还是不会含糊不清。回到了丞相府这样许久,不可能只字不提。
换而言之,轩辕熔此番想要将柳如茵接回身边,是要花费些功夫的。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后的作用就只能用来牵制柳丞相和他背后的势力了。
“世子殿下!”正是沉思间,黑曜忽然出现在眼前,他躬身行礼,态度还算恭谨。
轩辕奕抬头撇看了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道:“又有什么新消息了吗?”
黑曜点了点头,而后兴冲冲地说道:“属下感受到这靖王府不止属下一个妖物!实在是有趣得紧!”
说着,他便摩拳擦掌,嘴角挂着开心的笑意,似乎下一瞬就要与他口中的妖物一决高下。
“那你可曾感觉到你与她的功力谁在上谁在下?”轩辕奕倒是不觉得这是件好玩的事情,甚至觉得这有些威胁自己。
南唐存在妖物的事情并不常见,他原以为只有自己参悟了如何控制,却不想还有人与他同步。只是不知道此人就是是陆梦离还是他敬重的父王。
若是轩辕烬,那么则是说明了他的野心昭昭,更是应该提防。
“未曾正面交锋,这个很难定夺。”黑曜摇了摇头,很是谨慎的说道。
“那你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事?”轩辕奕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态度也开始变得有些冷淡。
黑曜瞧了他一眼,而后撇了撇嘴,终于是开口说了正事:“是关于靖王妃的。属下方才瞧见她走向地牢了,听她与侍女的谈话,似乎是去接受什么处罚。”
“她的脸色有些差,十分虚弱的样子。身侧除了她一向忠心的两个丫头,就没有其他人跟着了。”
听了这话,轩辕奕只是不解地皱起眉头——早前听到消息,说是陆梦离在书房与轩辕烬争吵后晕倒。原本的一场闹剧因为她的忽然晕倒戛然而止。
现在好不容易苏醒过来,轩辕烬如何会忍心瞧着她去那样的地方受苦?靖王府的地牢都荒废许久了,若非人员充足时常能够偷懒交换,怕是早就罢工拂袖而去了。
“身后没有任何人跟着?”轩辕奕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相信,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
黑曜轻叹一口气,无奈开口,道:“世子殿下,属下十分确定这靖王妃几乎是孤身一人前去的牢房,没有任何人跟着。至于靖王爷,应当是留在翠玉阁了。”
“翠玉阁?”轩辕奕惊讶转身,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地方。
十七听了吩咐,缓缓走到侧房,轻轻叩门,恭敬开口,道:“侧妃娘娘,王爷请您正室休息。”
陈之南正在玉婵的搀扶下准备躺下休息,就忽然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她偏头看了玉婵一眼,而后眼神示意她过去瞧瞧。
玉婵点头,过去拉开厢房的门,道:“王妃娘娘不是还在屋内休息吗侧妃娘娘在侧房一样可以休息。”
“王妃娘娘大病初愈,还是需要一个地方好好休息。夜已深重,不必刻意挪动了。”
十七轻笑一声,而后微微躬身,道:“侧妃娘娘不必客气了。这里本就是您的院子,理应是由您住在正室才是;另外,王妃娘娘已经离开了,正室内只有王爷一人。”
陈之南不由得抬眸,而后自己撑着腰站起身,缓缓走到门边,道:“既然如此,本侧妃就不与王妃娘娘谦让了。玉婵,扶本侧妃回正室。”
陆梦离都走了,但是轩辕烬还没有走,定然是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进了正室,果然瞧见他面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垂着眸子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陈之南没有打扰她,而后让玉婵留在门外,给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王爷。”她这才轻轻唤他,表情淡然,甚至自己坐到了一旁,十分随意,“想必您还留在此处是要和臣妾说些什么了,那便就开门见山吧。”
轩辕烬仍是沉声状,却还是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些事情要与你说一说。”
“还记得当日皇上忽然赐婚与你我,事后你表示对此事毫不知情。本王现在想一想亦是觉得可信。”
“本王如今好奇,为何永辰王会忽然请旨将你嫁给本王呢?”说吧,轩辕烬便偏头抬眸看着陈之南冷静的面容,似乎是想在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王爷您是在说笑吗?此事是家父做主,是什么代价还是好处,都是家父和皇上谈的,臣妾又如何会知道呢?”
陈之南只是轻笑,说出的话亦是轻描淡写,滴水不漏。
“若是臣妾早知晓家父在背后与皇上商量此事,就算是撕破脸皮去闹也绝不会同意的。”她说的十分随意,甚至还夹杂着些许愤怒,就好像十分后悔一般。
这话听在轩辕烬的耳中亦是有些刺耳,表情还有几分尴尬,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尖,道:“本王知道此事非你本愿,但是不相信在定下来时候永辰王不曾说了些什么来安抚你。”
陈之南对上他的眸子,嘴角仍旧挂着轻笑,眼中还有几分不屑,道:“王爷是开始怀疑臣妾了吗?去书房的明明就是王妃娘娘不是吗?”
轩辕烬下马冷下脸色,眼中尽是戒备,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只是觉得心底有些失落啊……”陈之南刻意有些阴阳怪气,道,“王妃娘娘即便是被您当场抓住您都不会怀疑半分;而臣妾呢,都已经怀上了您的孩子,却还是得不到您的垂青。”
轩辕烬站起身,目光中含着烦躁和冷漠,道:“怕是本王的垂青郡主不稀罕才是。”
说完,他便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