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别院。
书房内,轩辕熔正立于一张前,皱眉瞧着一张城郊的地图——这是一张局部地图,边边角角都标注的十分清晰,而他的目光就聚集在那一处小村落,觉得十分的碍眼。
德海穿过两道大门,一路小跑,终于是来到了书房门外,他轻轻扣门,道:“皇上,您要的消息到了。”
轩辕熔抬眸瞧了门外的人影一眼,而后拿起一本书籍遮盖在地图上,又慵懒坐下,道:“进来吧。”
德海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而后卑躬屈膝地将小心放置在衣袖中的纸张拿了出来双手呈给了轩辕熔,道:“皇上,这便是探子送来的新鲜消息了。”
“嗯……”他扫了那小卷轴一眼,表情还算满意。
可这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皱起了眉头,脸色立马阴沉下去,道:“皇后离开那天你没有派人跟着吗?”
听着他怒意满满的质问语气,德海一脸惶恐的跪了下来,道:“奴才该死!派人跟了半路,见皇后娘娘朝着紫禁门方向去了便没再继续跟着了……”
轩辕熔一时气结,闭上眸子不愿再多瞧他一眼,而后将手中打开的纸卷扔到了他的脸上,咬牙凶狠道:“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德海仍旧是一脸惶恐,手忙脚乱地拿起掉在地上的卷轴——皇后娘娘自紫禁门返程回了丞相府,至今未曾离开。
还未看完,德海便就瞪大了眸子,眼中尽是恐慌与担忧,他连忙磕头,清脆的声音一遍一遍落进轩辕熔的耳朵里,在空旷的房间里还有淡淡的回声。
“奴才该死!奴才没有考虑周详!还请皇上恕罪!”他的身子吓得不停地颤抖,除了求饶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语。
看着轩辕熔那阴沉的脸色,德海似乎是瞧见了自己的死期和悲惨的死状。此事确实是他的疏忽,他只能这么祈求一份侥幸。
轩辕熔没有言语,只是捏紧了拳头靠在交椅,仍旧闭着眸子。
德海不敢再继续出声叨扰他的清净,只能跪在地上听候发落。等待的间隙,他的身子亦是忍不住的颤抖,呼吸控制不住地粗重起来,这不禁让他越发的心惊。
“别在此处唯唯诺诺了,快些滚,莫让寡人再瞧见你这让人作呕的脸!”轩辕熔自然是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手刃,但是他这条狗命于他而言又实在还有些用处。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德海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汗珠就挂在下巴处,所幸他发现的及时才没有弄脏他眼前的地板。
“去将周泽叫过来,寡人有事要问他。”见他一只脚踏出了门栏,轩辕熔又沉声叫住了他,语气中夹着几分烦躁。
德海连连躬身,不敢多言。这一偏头让他忽略了脚下的门栏,险些摔倒在地,最后他便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轩辕熔一脸冷漠地靠在椅子上,搭在桌上握拳的手青筋凸起。若是何事都没有发生,那柳如茵回丞相府倒是无关紧要,麻烦之处就是在于自己相当于与她撕破了脸皮。
此事他也有些责任,实在是太过轻敌了,竟然就这般将她放走了,应当是要派一队人马跟着护送才是。
“皇上,属下周泽,前来拜见。”
“进来。”话音刚落,轩辕熔便换上了一副冷静的面孔,正襟危坐,十指交叠,眸底藏着阴沉。
周泽往日是跟在成刚身后的副将,自从成将军被调离京城后,便是他跟在轩辕熔身后做事。他的出身要低微些,对轩辕熔亦是顺从一些,不像成刚做事时还会有自己的考量。
“近来让你去收兵之事,你进展的如何了?”说话间,轩辕熔又将方才掩藏起来的底图抽了出来,犀利的眼神就落在那一方小地方。
“回皇上的话,一切顺利。依照您的吩咐,将一些朝廷中的边缘大臣的府兵都收归麾下了。虽然瞧得出他们有诸多不愿,但是也都不敢言说出任何的不满。”
“而后便是在民间找出了一些身强力壮,会些功夫的壮年,也都不错,比起那些府兵,也要听话不少。”
轩辕熔一直都认真听着,可他却就此戛然而止,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怎么?没有了?”
周泽微微蹙眉有些不解,而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皇上的话,能收兵的地方属下都按照您的吩咐收了……”
“那城郊呢?”轩辕熔的语气还算平淡,并未发怒。
城郊的那片小村庄是后来才忽然壮大的,以往都未曾听闻过,兴许是四处逃窜过来的难民汇聚而成。
他原本是不打算对此有何打算的,让他们好好的安生过日子倒是无伤大雅。
可是轩辕烬那般用兵符羞辱自己,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今日他能拿着兵符前来威胁自己,日后更是了不得。
最重要的便是那日来的那些侍卫,确实是他的府兵,但是数量不对,这便是说明轩辕烬确实正在背后密谋着什么。
“属下只听闻城郊有一个住着伤亡人员以及难民的村子,那处也要查看吗?”周泽的语气中有些不确定。既然轩辕熔提出来了,那必然是要自己去做。
“看看吧,万一藏着什么惊喜呢?”说着,轩辕熔端起了手边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眼角嘴角都含着笑意。
周泽不解,却还是躬身应下,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走后,轩辕熔便伸手抚摸着底图上的小村庄,眸底幽深,轻轻道:“阿烬,人人都说寡人不如你聪明,不适合坐这天下之主。可是今日寡人就是觉得这看似破败的小村庄与你关系十分密切,这算不算是聪慧了一回呢?”
靖王府,长青楼。
轩辕烬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甚至吓到了在一旁伺候的林远山。
“远山,十七呢?”一睁眼,他便焦急的问道。
“十七说自己有些事情,还未回来。王爷有何急事吗?”林远山大步走过去,作势要为他诊脉,确实被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