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太后仙去

众臣听了都忍不住心中悲戚,跪在灵前号啕大哭。

北燕皇后强忍着悲痛,向各位大臣深深鞠躬。

“陛下的身后事还要仰仗众位大人!”

大臣们都跪下,向着皇后拜倒。

“娘娘无须多礼,这些都是我等为人臣子应尽的职责!”

不日,萧墨和秦锋领着一众兵马抵达边境,刚入营内,便有营兵前来通报:“禀大将军,燕国丞相施敏在营外求见!”

萧墨虽有些意外燕国丞相这个时候过来,还是第一时间请他入了营,施敏披着麻衣,双手捧着仲景帝的归降檄文递了上去。

施敏拱手,诚恳道:“我燕国愿意归降,只是希望贵国能暂缓几天,待我们办完国君的身后事再请诸位入宫。”

边上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有些诧异,望向萧墨。

萧墨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略略颌首,道:“施大人客气,这文书萧某暂且收下,日后再议。您先行一步。”

说完,萧墨便客客气气地送走了施敏,第一时间安排信使,将遗诏连夜送往京城,具体事宜还有待昭文帝定夺。

夜凉如水,魏国都城,勤政殿。

昭和帝端坐在书案前,垂眸看着桌上的诏书,内心情绪莫名。

没想到北燕居然不战而屈人之兵,但是不用一刀一枪就能攻下北燕这块大肥肉肯定是件大好事。

想好以后,昭和帝拿起案上放着的空卷轴,提笔写下: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昭和十五年冬十月初五,北有燕地,降于大魏。

朕着令骠骑大将军萧墨、威远大将军秦锋协同,即日起燕地更名燕州,入大魏版图,收编燕州百姓、兵马,暂守燕州都城,待赫连氏重华丧事毕,携赫连氏家眷、子弟入京。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昭和帝写完重重盖上玺印,轻轻叹了口气后,将诏书交给身后的暗卫,才道:“现在立刻安排人,快马加鞭送去燕州。”

北燕,如今已然改变为燕州。

燕州,福宁殿。

钟离皇后领着众妃嫔、皇子公主,以及一众宫人跪在灵前。

如今是国难当头,丧仪一切从简,再加上燕国已亡,仅有子嗣的皇后和柔妃也没了争斗的心思,其余妃嫔和宫人也是惴惴不安,众人都在等待魏国国君的诏令。

寿安宫,太后悠悠转醒,四顾茫然,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清晰了眼眸,她喃喃道:“段嬷嬷,段嬷嬷。”

“奴婢在,太后娘娘哪里不舒服?”

太后的身体近几个月本就是每况愈下,如今又突闻噩耗,心力交瘁之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太后也知道自己应该是大限将至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体会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只能先焦急地安排活着的人的身后事才是最要紧的。

北燕太后嚷道:

“快,快去,把姒儿叫来!”

宫人见她心急如焚,也急得不行,连连安慰太后道:

“好、好。奴婢这就去,太后娘娘,您一定要撑住,一定要等着三公主啊!”

赫连姒这会儿在福宁殿也是心急如焚,她很想偷偷溜去寿安宫看一眼皇祖母,却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

而此时正好,段嬷嬷到了福宁殿外,不过她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去找了平日里交好的宫人,悄悄递了张纸条给三公主,赫连姒急忙打开手上的纸条。

她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在宫人的掩护下悄悄出了福宁殿。

见她出来,段嬷嬷忙迎了上前:“请随老奴前来。三公主,太后娘娘急着要见您!”

赫连姒闻言遂不再言语,只得暂时按下心头的焦急,跟着段嬷嬷向前小跑。

二人匆匆赶到寿安宫,太后听见声响艰难地转过身子望向屋外,赫连姒一路小跑至床前,紧紧握住太后朝她伸过来的手,泪流满面:

“皇祖母!”

北燕太后紧紧抓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姒儿,我可怜的孩子啊!你父皇已经撒手人寰了,皇祖母也时日无多,你的皇兄、皇姐们还有母族看顾,唯独你……以后……就剩你自己一个人了。姒儿……你要答应皇祖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皇祖母!”赫连姒这会儿已经是满目热泪,抽泣不止。

太后颤抖着掀起床榻上铺着的锦褥,打开暗阁,从里面拿出一只紫檀木方盒,道:

“这里面有六十万两银票,是祖母这么多年攒下的私房银子,你……你且留着傍身。皇祖母宫里的其他物件都在册上,就不好私底下给你了,段嬷嬷陪伴祖母多年,祖母走后,就让她替皇祖母陪在你身边吧!好了,不哭了!银票一会儿让嬷嬷先收起来,你去洗把脸回福宁殿守着,莫让人瞧出来了。”

赫连姒含泪,低声应下,跟着宫人又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等到段嬷嬷回来,太后担心地看着她。

“娘娘,三公主已经回了福宁殿,您就放心吧,没人注意!”

“那就好,嬷嬷,哀家怕是不行了,你着人去福宁殿把皇后和柔妃请过来!”

“哎!奴婢这就安排。”

段嬷嬷转过身擦掉了眼眶里的泪水,出了宫门,吩咐宫门处守着的内侍去灵堂请皇后和柔妃,二人来到太后床前的时候,太后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见二人进来,强打起精神来睁开了眼睛,生怕自己就这样睡了过去,只得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段嬷嬷见了立时上前将她抱了起来,两只手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太后深深地喘了口气,缓缓道:

“你们来了,哀家怕是要走了,哀家院里的这些物件就由皇后看着处理吧!赫连氏如今只剩下你们寡母幼子,你们两个要齐心协力,赫连氏以后只能靠你们了,姒儿年幼就没了生母,那孩子可怜,以后也要多仰仗你们。”

“太后您老人家就且放下心来,姒儿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却也叫了我这么多年的母后,我绝对是不会苛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