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发卖府中奴才也有个章程，咱们要不要向……”
柳嬷嬷知道这如香是不能善了了，却又怕因此事叫府里说大小姐手段狠辣，因此才想到这一层，有那里首肯之后，狠辣的名声就落不到小姐身上了。
“不用，直接从我逐月阁发卖出去，更不用赶着夜里发卖，就在白天，叫与父亲都知道。”
见殷竹竹眼眸里仿佛闪着幽深到底星火，叫人不敢直视起锋芒，柳嬷嬷心下一惊，低头称是。
如香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无望，一双眼睛夜里几乎要哭瞎，却还在清晨被柳嬷嬷匆匆送到人牙子手里，给了银子吩咐了，这才回去回了殷竹竹的话。
知道如香竟被殷竹竹直接处置了，和暖楼中，秦素素一早将梳妆台上的那些不能超过主母规格的首饰全都扫下了妆奁。
“夫人，不能因为一个奴才动怒啊。”
雀儿在一旁也是战战兢兢，她虽然受秦素素重用，却也深知秦素素阴晴不定，便是平时心情好了，首饰都赏得，若是不好，她自然也会受到迁怒。
只是她仍旧是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若是以后二夫人真的能坐上当家主母，等她放出去也能有个体面的嫁妆，因此雀儿虽心中对秦素素对她动辄也要打骂心中有些许的怨怼，可还算是尽心尽力。
她这样一劝，秦素素的怒火却仿佛更胜了，阴沉沉的眼眸扫了雀儿一眼，伸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雀儿的脸上，见她惊慌的跪了下去，一边在她身上掐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找了如香那样一个不入流的贱蹄子，坏了我的好事，还叫我今天在老太太的寿宴上栽了跟头，那个贱蹄子若是再犯了口舌叫殷竹竹抓住二房院子里的把柄，我就将你派去做洒扫丫头。”
陷害殷竹竹这事凶险，不能一招击中，便后患无穷，那如香被发卖之前一直在逐月阁里，那个丫头为了自己是谁都能出卖的，秦素素便担心她是不是说出二房什么来。
雀儿见秦素素担心的是这个，她忍着不敢叫身上的疼在脸上显露出来，这才跪在地上与秦素素说道：“夫人不必担心这个，那如香虽然替咱们做了事，但我还是提防着，没叫她知道和暖楼的什么。”
雀儿这点心眼还是有的，况且她是和暖楼的大丫鬟，更忌讳别的院子里的人在秦素素面前出头，二夫人面前，忠心耿耿从，聪明能干的大丫鬟只有她一个就好了，别的人从一开始就要打压防着的。
秦素素这才醒悟过来，脸上的怒气与惊忧消融了不少，见雀儿仍跪着，脸上的掌印明显，不由得脸上浮出一抹愧疚，她亲手将雀儿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我刚才也是恼怒如香没有将事情办好，你是个好的。”
雀儿哪里敢有怨怼，脸上尽是感动的说道：“我知道夫人是最信任奴婢的。”
只是她心里到底有了什么，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仍旧对秦素素尤为忠心罢了。
“一切都是因为殷竹竹，只是她是怎么躲过这次的？难不成她有预知能力，知道如香往那枕芯里放了东西？”
秦素素根本就不相信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女孩儿能聪明到事先识破了他们的阴谋，况且她这些年因杨婉清不中用，也不到各府去走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哪里防得住这些，若说是她身边的奴才聪慧细心，可从前怎么次次都没有这次这样的聪明的？
想到这些，秦素素只觉得心中烦躁南安，似乎是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大小姐最近新提拔了一个叫如眉的丫鬟，似乎是个细心伶俐的，那枕芯里面的香囊，说不定就是被她发觉了的。”
雀儿也觉得奇怪，如香不是个蠢的，当时他们为了以防万一，还给了她些许别处根本就寻不到的迷香，如果这样都成不了事，那逐月阁以后更加小心提防了。
“一个丫头而已，再聪慧能成什么大事？只是咱们要对付大房，只有好好利用一下手底下的人了。”
如香本就是一枚险棋，还是自己找上门来的，秦素素本就看不上，若不是雀儿觉得法子可行，她是一丁点的用处都没有的，不过眼下再想叫大房失去国公爷和的信任，却是有些难了。
“还是要从杨婉清手中攥着的那些府中中馈和她自己带来的嫁妆下手。”
秦素素眯着眼睛说道，眼底闪烁着精光，杨婉清能在府里立足这么多年，还是因为手上的东西厚实，没有起过移交掌管府里中馈之权和将她手中的权利夺了去，泰半也是因为很是清楚，若没有杨婉清手里那些嫁妆与铺子维持着，不过刚刚封爵十几年的国公府是不可能维持的住的，就连现在能享受的这些，说不定之后用度都不得不降下去。
每到秦素素想到这一点，便尤其狠，自己没有个富庶的母家。
“最近落清院与逐月阁的人都十分安稳，找不到什么破绽，若说能用的人，寿宴前，喜娘多次来和暖楼，都叫奴婢给打发走了，她家中那对叔侄赌债再不还许是真的不好了，夫人你看……”
秦素素想了想竟然如今只有喜娘能用，那赌债的事情她倒不放在心上，见雀儿亲手将她刚才扫在地上落了一地的首饰一个一个仔细的捡了起来，她冷笑一声，说：“叫她来见我吧。”
雀儿恭敬的答了，却见外面一个丫鬟跑的极快，顿在开口拦在了屏风外面，呵斥道：“在夫人房里做什么这么风风火火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秦素素因那突然闯进来的丫头脸上也浮出怒气来，正想惩戒一下，却听到那丫头急切的说道：“夫人，老爷来了。”
秦素素面上顿时一喜，也不想叫殷长空看到自己责罚丫头的一面，便打算叫她下去，伸手拿了枚孔雀钗叫雀儿给自己簪上。
“夫人，老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