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空更是补了一句,眼神布满了怒火看过来,这是打算不给她活路了。
殷竹竹心中有些许的悲凉,她虽带了前世的记忆,因此对从没有对他们母女伸出过援手的老太太并不热络,可也尽了孙女的本分,侍奉老太太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更不用说她这一次的寿礼这般用心,在灯下不知熬了几个夜晚一针一线绣出的,可她连看一眼都还未看,便信了一个丫头的话。
好,很好。
此后这国公府内,她只有娘亲才是家人,其他人,今日情状她都会一一记在心里,来日加倍奉还。
掩下眼底那一抹嗜血的红,殷竹竹万分惊慌的跪在了与殷长空面前。
“祖母,父亲,女儿冤枉!”
芯儿早就恨不得代小姐承受这满庭的斥责质疑,见小姐跪下,她与如眉也一同捧着手中的盒子跪下,痛声说道:“小姐为赶在寿辰前绣好这对帛枕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晚上,灯光比不上日光,小姐的手被绣针扎的没有一丝好地,血珠浸满了秀帕,那如香是个洒扫丫鬟,等闲进不得小姐的屋子的,唯一一次去擦了小姐的多宝架上的花瓶,怎会就叫她刚好看到小姐在枕芯里放了什么,请和老爷明鉴。”
芯儿面上大急,却从没有这次将话说的这般干净利落过。
“奴婢也敢以性命担保,大小姐一心爱戴,绝对没有诅咒之事。”
两个丫鬟以死明鉴让席内不少人动容,杨婉清早就泪流满面,恨不得与殷竹竹一同跪下,只是叫平昌郡主劝着,有她在,谁也别想动了她的女儿,这才能忍得住。
殷竹竹虽未开口为自己辩解,但芯儿与如眉这几句话,顿时就叫怀疑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如香的身上。
“奴婢没有说谎,那枚香囊就在大小姐缝制好的枕芯里,一看便知啊。”
如香生怕众人被芯儿如眉两个人糊弄了去一般,顿时尖声叫到。
“去把那枕头拆开。”
立时唤了薛嬷嬷来,由她亲自去拆,不怕任何人话中推延搪塞。
殷竹竹大惊失色:“祖母,这是孙女献上的寿礼,若是拆开……”
“拆!”
丝毫没有理会殷竹竹的意思,在她看来,殷竹竹亲手所绣的枕头又如何,怎么能比得上那里面是不是有诅咒她的东西重要。
“好,既然心有疑虑,既然二夫人觉得一个丫鬟的话更加可信,那便将那枕芯拆开看一看吧,今日若我是被冤枉,能否将当中污蔑嫡女的丫鬟如香交给我来处置?”
殷竹竹面上仿佛尽是失望,已经无力再拦,心灰意冷了般,她站起身来,只问这一句。
如香听了,只觉得自己的名字被从大小姐冒着寒气的口中叫出来,仿佛她整个人也被冻住了一般。
“如若你清白,那这个丫头你随意处置。”
见殷竹竹称呼她为,老太太本该慈祥的脸上现出一抹难堪来,只是她冷眼叫薛嬷嬷将那殷竹竹精心绣的枕面整个扯开,开始在枕芯里摸索着,试图找到如香所说的那枚香囊。
薛嬷嬷摸索的时间越长,如香越觉得时辰难熬,额上一阵一阵的冷汗冒出,她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什么薛嬷嬷没有发现里面她亲手所藏的那枚香囊。
一只里面并没有任何与香囊有关的东西,薛嬷嬷也在众人的目光中额上隐隐冒出了冷汗,若是剩下的那只里还是没有,这当众诬陷国公府嫡女的罪名虽说是如香的,杀了她或打了板子丢出府去叫大小姐泄气都是小的,可是方才可是一丁点颜面都没有打算给大小姐留啊。
她细细的在剩下的那只枕芯里摸着,不知道是希望找出什么来,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终于众目睽睽之下,薛嬷嬷将手中仿佛烫手的枕芯放回了芯儿手上捧着的盒子里,这才嘶哑着声音说道:“大小姐献给的寿礼之中没有任何跟诅咒有关的东西。”
早就知道这种结局的殷竹竹并不开口,而察觉到不少命妇大臣看向她的异样眼神,只觉得如坐针毡,竟不知刚才自己为何那般斩钉截铁的叫薛嬷嬷却拆了她唯一一个用心了的孙女为她准备的寿礼。
“看来竹儿此身分明了?那这个丫头构陷之罪,还有侯爷张口便叫她赔罪怎么算?”
杨婉清立在殷竹竹身边,杨家百年大族里养出来的女儿在殷国公府为了做一个温柔贤良的当家主母几乎没有厉害过,如今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自己的血脉受了这一遭,整个人仿佛都变得疏离了起来。
目光之中流转着淡淡的讥讽看向殷长空,他们再如何不亲近,她也是他当初明媒正娶的夫人,竹儿身上还留着他的血,可是他就是这样给她的女儿做父亲的?
“娘亲,我无事,只是这对帛枕如今不能叫喜欢,以后孙女不会再做不讨喜的事了。”
这母女两个一个比一个坚韧,颇有风骨,不少人已经用毫不避讳的鄙夷目光去看秦素素与殷长空了,自然,其中不少也对国公府这位显然没有作为祖母宽容的也产生了厌恶,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不少人暗暗发誓,以后这殷国公府,看来是不会再踏进第二次了。
殷长空也怒的眼眸发痛,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丫头能生出这么大的胆子构陷府中的小姐,还叫他丢了这么大的颜面,顿时上前一脚将那如香踢倒在地,如香维持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觉,吐了口鲜血出来,那眼色叫秦素素看了也浑身一颤,更不用说殷梅早早的躲到人群后面,生怕这些人想起她刚才说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那香囊如香分明说已经亲手放进去了。
秦素素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仿佛受了一遭,整个人都委屈了的殷竹竹身上,她这样倒不是事先做了准备,难不成是那两个丫头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