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芯儿见柳嬷嬷话后小姐没有反对，反而拿一双含笑的看向自己，顿时明白了过来，脸上居然涌出了欢喜。
“如眉稳当，刚才若不是她，那宋管家说不定偷奸耍滑就搪塞过去了，跟在小姐身边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芯儿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若不是她压不住奴才，又不如别的院子里的大丫鬟伶俐，也不至于一次一次的叫府里的奴才克扣他们小姐。
“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小姐，绝无二心。”
如眉说的这话正是殷竹竹想听的，不过她也看除了芯儿有些自责，不由得将两人招手到自己身边来。
“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身边除柳嬷嬷最亲近的人，府里看似平静其实争端和背后的勾心斗角都不会比别府后院里的少，你们全然为了我，我也会保护你们。”
这样掏心窝子的话叫自小便看着大小姐长大的柳嬷嬷双眸一热，却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预见了府里有些人的心思大了，小姐不可能短短月余便有了这样的变化。
她走之前殷竹竹还是从前不知世事，因生为嫡女，大夫人又教导的良善的大小姐，眼下她也知道，会有这样的变化，才能更加从容的应对府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那个如眉是个什么身份？从前不过就是个低贱的三等丫鬟，在大小姐这里怎么都排不上名号的，怎么一跃成为了大下姐身边的红人了？怎么她就成了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了？”
如眉出了头，最不甘心的恐怕就是如香了。
她之前被提为二等丫鬟，本以为芯儿不过是个迟钝的，看起来也不厉害，迟早会被她挤下去，到时候自己就是大小姐贴身侍候的人，大小姐如今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国公府嫡小姐，便是在京城里还没有名声，到时候许配的夫君也不会差。
如香自认为她容色比起那些个别的丫鬟要好上许多，在府里平时也因着她的姿容看起来不似一般丫鬟，还算秀丽，得了不少的好处，从她满十六开始，如香便每天想着只要她到时候能成为大小姐的陪嫁丫鬟嫁进未来的姑爷府里，以她的容貌使些手段说不定能做了妾室姨娘，到时候她就能摆脱奴才命。
谁知道竟只是因为一件小事没有办妥便生生的被降为了三等，眼下不过是跟那些在她眼里连自己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人做个洒扫的丫头，连大小姐的身都进不了，那她还有什么前程？
刚才宋管家与芯儿如眉的话，如香都听了个干净，一边嫉妒这两个人什么都比不上她偏偏得了大小姐的青眼，一边她却是留了个心眼。
她在大小姐这里已经 不中用了，可是不代表她在和暖楼二夫人那里也不中用。
这样想着，如香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去了和暖楼。
秦素素这几天真真是春风得意，她做主来办这次的寿辰，手上的银子，各院里来巴结的奴仆她都看不上眼，唯独是想到寿辰那日，阖府上下都知道这次是她出了头，到时各府来祝贺的那些命妇也该知道虽然眼下国公府杨婉清仍是大夫人，却只能寂寂无闻的做个摆设。
她心情好，屋里伺候的丫鬟也不用太过战战兢兢，雀儿唤了丫鬟给秦素素端了浸了玫瑰汁子的热水来，上前殷切的说道：“夫人，这是今天宋管家刚送来的玫瑰花瓣，来给夫人润润手的。”
新鲜花瓣的鲜花汁子的香气叫秦素素闻了两下倒觉得真的喜欢，这才叫雀儿服侍着将手浸了黄铜盆里。
“那宋管家是个有心的，过几天叫他来见我。”
她心情好了，自然愿意给那些想出头的人一个机会。
雀儿恭敬的应了，却听到外面丫鬟说道，逐月阁的如香求见。
“如香？”
秦素素素来得意，不重要的奴才哪里会特意记得名字，如果不是听说那丫头是逐月阁的，早就叫人打发了了，因此便问道。
见她眼眸扫向自己，雀儿顿时开口说道：“那如香正是上次大小姐打发来和暖楼传话的。”
她这一说，秦素素顿时想起来了。
“是那个丫头啊，那叫她进来吧。”
见秦素素居然愿意见一个不中用，在逐月阁如今已经被贬为三等的丫鬟，雀儿也不敢多问，伸手拿了秀帕给秦素素擦干净了手，这才唤如香进到屋子里来。
满屋子里的琳琅珍品，叫还来不及低头的如香眼底划过一丝艳羡，倒也不敢多看，她知道二夫人一向是在老爷跟前最受宠的，只是上次来的时候她战战兢兢连抬头都不敢，哪里去看这二夫人房里的富丽呢。
也正因为如今看到了，她的心也定了下来，跟在二夫人跟前，才有自己的好前程。
“夫人，奴婢是逐月阁的如香，今天来，是想夫人给我个机会。”
如香原本也不是个傻得，冰糖血燕那事她卖了一个人情给二房，就想叫二夫人知道她的心在哪里，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是大小姐能近身的丫鬟。
“哦？”
秦素素见自己的手刚才在玫瑰汁子里润过之后更加的白嫩柔软，心思没有多少在如香的话里似的，漫不经心的问道。
如香顿时双腿一磕跪下了。
“我在逐月阁突然一下没了地位，却也知道夫人一向是对我们这些奴婢最为提携的，因此愿意为夫人做事。”
秦素素听言勾了勾唇，妩媚的眼角吊起，竟是笑了。
如香顿时脸上一喜。
“你也说了你如今在逐月阁已经没了地位，很暖楼里洒扫丫鬟多得是，不缺你一个。”
这话竟是说她没有用处了。
如香垂头定了定心，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决绝。
“虽然我在逐月阁里如今只是一个洒扫丫头，进不了大小姐的身，因此她也不防备我。”
话说到这，也不必再说下去了。
秦素素满意如香还算聪敏，因此给了雀儿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