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我知道你想拥有更好的人生,可这得建立在你能保证安危之上,不若你即便拥有了更好的机会,也无福消受。”
宋馨明白,妹妹不甘拘泥于一方小天地,她渴望更广阔的苍穹。
和其余平辈不同,她的生性棱角未被富足生活磨平,她不甘安安分分过日子。
她虽不显山露水,可真到关键时刻,她会见缝插针的展现自己。
她有着更大的抱负,宋馨亦认可妹妹的雄心壮志。
可前提是,她不能伤害他人。
她若是直面迎上桓幸,孰输孰赢未可知。
不管是她还是爹爹,都不允许她怎么做,其中风险过大,不是她们能够承担的。
宋潋滟沉默不语,她抿唇心中不悦,怎么她就无福消受了。
姐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尽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桓幸起码对我们没恶意,你也不许伤害她。”
一下宋潋滟的怒气就上来了,双眸睁大梗着脖子,“我怎么就伤害桓幸了,喜欢她的夫君就是伤害了吗?自古男子皆三妻四妾,她怎能一人霸占太子殿下?后宫佳丽三千,所有人都有可能上位,凭什么其中不能多个我。起码我们还是亲戚,还有些血缘关系,在宫中尚能帮扶着点,不比外人值得信任?”
宋潋滟说得没错,可眼下太子殿下身边仅有桓幸一人。
妹妹现在接近太子殿下,和以后再入宫,那是两码子事。
宋馨是个温柔恬静之人,饶是妹妹面红耳赤的反驳她,她仍是温和的劝说她:“可是太子殿下对你也没有意思,不是吗?世间双向奔赴的感情才有意义,他无意于你,你又何苦强求。”
姐妹总是最了解,刀往哪扎最痛。
宋潋滟被姐姐狠狠刺了一刀,她说得没错,太子殿下无意于她是最残酷的事实。
“那不是他不了解我吗?了解我无意于我太正常了。”宋潋滟扯了扯嘴角,并未太放心上。
她素来傲娇神气,自认不凡。
她丝毫没在怕的,她相信她一定可以。
不就是一个太子殿下吗,有何男的。
远处有脚步声走近,宋馨敛神不好再说,只用眼无声瞅着妹妹。
被她审视中带着责问的眼神看得受不了,宋潋滟急忙拍拍姐姐的手背,轻叹一口气,“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看着办的。”
她本也不是个坏心肠的人,不愿伤害别人,她也很喜欢桓幸这个漂亮妹妹。
只是她在心中琢磨着,桓世子的婚事即将结束,她们再无在京城待下去的缘由,只能离开。
可眼下她想要融化太子殿下冰山般的心,还需要段时间。
她该怎么为自己争取时间呢?
宋潋滟大脑飞速转动,想着法子。
桓府大事,后厨人人忙碌。
宋家姐妹花在后厨待了段时间后,宋潋滟端了盘好端的水果拼盘,象征性的送到主桌,娇滴滴的道:“大家慢慢享用。”而后便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位置上,消停了许多,她已经在缜密思考下一步的举措了。
宋元见爱女没再作妖,内心也稍稍松口气,这颗心总算能落回原处了。
大婚如桓幸筹划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桓幸始终担忧的百姓闹事也未发生,她一扫心中雾霾,展露笑颜。
李乐安总算平安顺利的嫁入桓府了。
这日深夜,将哥哥送入洞房后,桓幸便回她的院落。
一切尘埃落定,其余事就交由管家来收尾,忙碌一天她着实累到虚脱。
她步伐款款的行走在逐渐冷清的廊下,外边是热闹仍未散场的宴席,愈发衬得她的小院寂静无声。
一道黑夜尾随而上,从后头牵住桓幸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闻到一阵熟悉的龙涎香味,桓幸唇角勾起温婉的弧度,她心中好奇的想:楚邢的个人标志这般明显,若是出门扮黑衣人不太方便吧。
她想出口打趣楚邢,却被他抢先一步开口,他声线平稳地和桓幸道:“桓幸,我被人看上了。”
事发突然,桓幸脑袋一空。
她眨了眨眼,稍瞬后反应过来,凝思片刻语调微扬的猜测:“是宋家三女儿?”
楚邢毫不犹豫的颔首。
他目光紧紧落在桓幸脸上,不愿错过她分毫的小表情,他想看看她吃醋的可爱模样。
等待许久,看到的只有桓幸狐疑的目光。
她是个没感情的生物,出口的话极其冷漠,“该不会是你想多了吧?”她一脸质疑。
她的表情似是在说,你是不是太膨胀了?
楚邢居然无言以对。
其他女人在面对这等事时,都十分警惕小心。
只有桓幸,居然还怀疑是不是他想多了。
这个女人没有心。
楚邢深深瞥了桓幸一眼,没有多言收回视线。
他越是平淡冷静,桓幸就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莫不是真如楚邢所说,妹妹对他有心思?
这也不是不可能,楚邢位于东宫太子之位,是今后大荒的君王,觊觎他并非不可能。
只是桓幸没想到,宋潋滟的胆子这么大,身为桓府的亲戚被邀请来京城参与哥哥大婚,居然还敢觊觎她的未婚夫?
桓幸一时发出极轻极短的冷笑,面色上的温柔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厌恶。
宋潋滟这人桓幸看得出来,她那双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溜不安平凡,她不是个安分的角色。
她有想法有抱负,在女子中颇为罕见。
楚邢若是被她盯上,桓幸秀气的眉头紧蹙,一定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难对付。
她不似京城贵女那般,碍于家世身份有所顾忌还要拿捏端着架子,她出自江南商贾之家,比京城贵女来得更直直截了当,讲究一个效率。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她会第一时间为自己争取,她可不在意这么多。
桓幸目光不由慌乱,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十指收拢攥紧,仰头望着楚邢六神无主:“那怎么办啊?”
楚邢还以为她依旧会像以往那样神气淡定的骄傲梗脖,张狂扬言:“我有这个自信我的男人不会被人抢走。”
谁知她认怂的这么突然,这和他想象中的桓幸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