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愿嫁

桓幸那张俏白标志的小脸上写满了焦虑,万一被爹爹看到太子翻墙入府,还指不定暴跳如雷成哪样。好不容易才让爹爹消除对太子的芥蒂,可不能在此时崩了形象。

她语气焦急的催促楚邢,秀眉紧拧在一起,一双手迅速摆动,“快走快走,爹爹马上就来了。”

爹爹的脚步愈发靠近,桓幸的心跳到嗓子眼,目光看了看走廊尽头,又看了眼纹丝不动的楚邢,内心火烧火燎的焦急。

“快走啊。”她不住的催促着楚邢。

她简直要疯了,若是被发现,恐怕就要天翻地覆。

脚步愈渐凑近,桓幸心乱如麻,已经在心中辍词如何和爹爹解释太子殿下的出现,只见楚邢脚尖轻点,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了然无影。

除却带给桓幸的一阵风外,并无半点痕迹。

这就走了?

桓幸愣在原地,在风中凌乱。

桓战挺拔如松的身子跃过拐角,径直朝着桓幸走来,他目光透着抹意外,“你一人在外做甚?”

他没发现楚邢来过。

他一过来就看到,桓幸独自站在院子里傻乎乎的呆愣样,周遭什么东西都没有,她的行为有些奇怪。

桓幸立马反应过来,勾唇巧笑倩兮的朝着爹爹缓缓而去,“我晚膳吃多了独自出来消消食,爹爹怎的在这个时候过来?”

她巧妙的将话题转移,桓战这才想到他过来的目的,于是话题就这么顺利的被转移开了。

“爹过来是想问问你,在此番扬府之行之后,对太子殿下的看法。你若是不同意与太子殿下成婚,爹就再想想办法给你退婚。”

没料到爹爹会愿意替她出面退婚,桓幸有些出乎意料,她更是没想到事到如今,爹爹还在担忧她和太子殿下的婚事。

她笑着晃晃脑袋,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一脸心甘情愿的模样像极了爱情。

“我愿意嫁给太子殿下的,爹爹不用为我操心。”

最初,桓幸很意外圣上的赐婚,她认为她和太子殿下生来便是两路人,平行线般永远不会有交集。

伴随着与太子殿下的接触了解,她逐渐发掘出太子殿下身上的闪光点,那些到位的细节是她所追求的。

他虽然贵为东宫太子,身上却不乏一些优良品质。

宠她爱护她,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眼角眉梢都是她,事事替她考虑,这就是桓幸要找的人。

桓幸的目光直直的对上爹爹,清澈的双眸中透着坚定的意志,睫毛微眨间闭月羞花的容颜,令人舍不得挪眼。

桓战透过桓幸看到了夫人以前的模样,幸儿长得实在是太像夫人了,以至于他刹那间有种夫人再次回来了的错觉。

桓战担心女儿是一时被爱情冲昏头脑,于是继续提醒她,将丑话都摆在前面说了,“可是你要知道,你如果留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就意味着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危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可曾想好?”

桓幸一时语噎,如果让楚邢知道爹爹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来形容他,不知他会作何感想,突然有种想要看他作何反应是怎么回事。

她在心中细细思忖,哪怕楚邢回归田园,做一个普通的农夫,种菜养鸡弹棉花,她也是乐意和他一同生活的。

于是桓幸甚为理智的颔首。

见女儿被爱情冲昏头脑到这样的程度,桓战也无话可说,便只好轻声叹息。

桓幸见他颇为迟疑纠结的模样,似乎很不满意这门婚事,于是小声的问他:“爹爹这是不满意太子殿下吗?”

尚且不论满不满意,他只是担忧桓幸未来的处境,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他希望桓幸拥有更简单纯粹的生活,不要日日担忧。

他年轻时常年在外征战,或许此生都无法忘却夫人替他送行时,那一张欲言又止的脸,他知道夫人更希望他安分留在京城任官,可他身为武将出身,全身充斥着战役的热血,绝不可能在京城蹉跎时光。

正是基于这份了解,夫人也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只是每次依依不舍的目送着他离开。

那会儿夫人的日子,日夜沉浸在担忧忐忑之中,眉间总有抹散不去的忧愁。

再到桓幸,他当真不愿见到女儿再过这样的生活。

年过半百,他已经看透了人生的真谛。

人生很多事情都是虚无缥缈的,功名利禄皆虚妄,身边之人却是永远的陪伴。

从成婚那一刻起,再到生儿育女,人生的羁绊越来越多,人生若是换条路走,未尝不是一种好选择。

罢了罢了,人生不论怎样过都是会懊悔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

由他们去吧。

桓战仰头看了眼如同泼墨般的夜空,不知道他那倒霉儿子到哪儿了。

太子殿下似乎翻墙上了瘾,竟是日日前来。

起先桓幸还觉得甜蜜,后来愈发焦虑不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生怕被人发现大做文章。

她给楚邢下了命令,“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楚邢进一步逼近她问,伸手熟络的拢在她的细腰上,将她贴向自己。

“还要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桓幸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随后气呼呼的鼓着雪腮,独自生闷气。

活像个小河豚。

楚邢不由觉得好笑,他的到来也没有给桓幸带来什么糟糕后果,怎么就把她给气成这样了。

他好言好语的和桓幸沟通,“你看我来也没引起你府中人的注意,你为何不让我来?”

他故作委屈的看着怀中的女子,摆出伤心状。

桓幸抿着唇不说话,她也不知道府上的侍卫怎么回事?他们由爹爹亲自在军营挑出,一顶一的好身手,怎么楚邢来去自如,他们竟一点感知都没有。

倘若他们的实力不过如此,那要他们又有何用?

最可怕的是,上一次就连爹都没有发现楚邢的存在。明明楚邢前一脚才刚刚离开,爹爹后脚就到,这都没发现。

这实在太可怕了。

桓幸现在想起还觉得有些诧异,楚邢的武艺竟出神入化到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