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她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一转头便看到爹爹黑着脸,立马惊讶出声:“爹爹!”
许久没见爹爹,她的眉眼瞬间迸射出璀璨的亮光,那双眼湿漉漉的望着爹爹,其间似有千言万语。
这个眼神比方才看太子殿下时更加明亮,桓战心里这才稍稍好过一些,面色稍显缓和,朝着宝贝女儿走去。
“幸儿,爹来了。”
他的语气又是感慨又是心疼,神思复杂。
桓幸完全没想到能在这见到爹爹,心中满是欢喜,目光定定的望着爹爹。
转而她想到,她现在无力苍白的躺在床上,又让爹爹担心了,看着爹爹不是太好的面色,桓幸立马就想到他会把过错归咎在楚邢身上。
于是她温暖的笑着,目光柔和且依赖的望着爹爹,声线已不似刚醒来那般沙哑疲惫,“爹爹我现在一点都不难受,我很快就会好起来,小事小事。”
桓战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随后便坐在一旁,像尊大佛似的。
他越是不说话,桓幸越不敢将他冷落,细细和他说着,这段时间在扬府发生的事,将那些遇危的片段一笔带过,重点突出她为扬府百姓作出的贡献。
桓幸时不时的看爹地脸色,见他面色好转,才悄悄松一口气,金丝雀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爹爹怎么来这里看我了?”这才问到重点。
桓战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还不是听说你又被挟持了,怎么搞的幸儿,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了?”
桓幸委屈的撅了撅嘴,看看爹爹的脸色,软软糯糯的撒娇平息爹爹怒气,“还不是爹爹平时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所以离开爹爹我就不行了。爹爹一定一定要保重身体,以后也要一直保护我呀。”
桓战知道女儿的心性,不满的嘟囔着:“你以后都嫁到皇宫去了,哪里还需要爹的保护,爹爹老了不中用了,不能再保护幸儿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嗓音中似乎还带着些哽咽。
桓幸心头一痛,看着爹爹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这显然还很年轻嘛!
“怎么会呢?爹爹永远是幸儿的依靠。”桓幸咧嘴笑着,眉眼弯弯,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脸庞上还有几分稚嫩气。
被她三言两语哄着,桓战的神情缓和,从来不苟言笑的桓战,果然只有在宝贝女儿的面前才能展露笑颜。
楚邢也是很少见到。
桓幸在陵雾寺休养几天后,身体好转准备离开。
东西都交给下人提,她浑身轻松。
她忽然想起那个尼姑,于是微微侧头询问楚邢,“那个尼姑现在怎样了?”
楚邢一想到那人,脸色立马阴沉,目光陡然锐利,“怎么,你关心他?”他的眉眼中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把桓幸吓到了。
她只是随口一问。
她的神情顿时一紧,目光楞楞地看着楚邢。
在一旁的桓战,看到女儿一副受惊的样子,立马就不高兴了,上前替女儿说话,“你为什么吓我女儿?!”
楚邢这才察觉,方才他的模样许是太过尖锐,立马放缓声线和桓幸交代,“把他交给风影处理了。”
多余的话,他也没有解释。
李航的事,他不打算多说。
桓幸点头,当初那尼姑那样对她,她自然不会傻到为她求情,她也只是问问后续罢了。
之后她就没有再上心。
这一次他们同桓战一道回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气氛融洽。
回京之后,飞尘镖局便离开了。
此次出行苏西没索要报酬,桓幸受伤的事他们也理亏。
桓幸没有立马回定国公府,而是同楚邢一道去了皇宫。
桓战为此还吹鼻子瞪眼,生了好大一通气,最后还是桓幸娇软撒娇,“我已经见过爹爹了,但是已有数月未见皇后娘娘,不管出于什么,我都应当进宫和皇后娘娘打个照面。到时候回来,再同和父亲好好说话。”
桓战想想也有道理,便也没有再阻拦,目送着桓幸进宫。
楚邢一想到回京之后,他就不能整日跟桓幸在一起,他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突然觉得回京也不是多好的事了。
距离高耸的宫门越来越近,他的心情越发糟糕。
当桓幸察觉到身边人气场愈发降低,整个脸阴沉下来,已无在宫外时的半分喜色,桓幸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问,“太子殿下,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楚邢摇摇头没说话,他该如何解释?说自己因为回宫无法跟她相处不高兴吗?
他不可能这样直接说出来。
桓幸猜不到楚邢的想法,便无疾而终。
皇上皇后早就接到楚邢的消息,听闻他们回来,早早就在宫中等着他们。
楚邢和桓幸出现时,他们喜笑颜开。
因为楚邢平时也臭脸,倒也不显得异常。
桓幸巧笑倩兮的上前行礼,“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吉祥,幸儿回来了。”
皇上威严颔首,听闻桓幸在扬府的丰功伟绩,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些认可。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皇后见桓幸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心里舒坦许多,赶紧冲着她招手,示意她走上前来,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满是关切的模样。
太过关心导致她的亲儿子都忍不住吃醋,“母后,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啊。”
楚邢控诉的看着皇后,眼中有一抹委屈之意。
从不见儿子这样可爱的表情,皇后很是吃惊,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她怎么觉得此行回来,太子和以前相比,生动活泼了许多,总算像个人了。
喜怒哀乐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她当然明白这一切是桓幸的功劳,看来他们感情进展的不错。
桓幸娇嗔的瞥了太子殿下一眼,随后娇娇的和皇后娘娘撒娇,“许久不见皇后娘娘,幸儿心中惦记的很,不知皇后娘娘可否想着幸儿。”
“那是自然的,不想你想谁呀?想那个木头疙瘩吗?”皇后话语间朝楚邢瞥了眼,眼眸中满是嫌弃,丝毫没加以掩饰。
楚邢登时板下脸,他觉得自己就是外头捡来的,桓幸才是皇家的血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