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大实话!
桓幸短板被狠狠戳了一下,她梗着脖子倔强嘴硬,“没事,我能照料好自己。”
轻烟瞥了一眼她的衣衫,毫不犹豫的戳穿她,“小姐里面的衣服都没穿好,整个领子这边耸起来了呢。”
桓幸迅速低头一看,还真像轻烟说的那样,她有些糗的摸了摸鼻头,尴尬的一笑,快速将衣衫整理好,表面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轻烟见小姐迟疑了,再次提议乘胜追击道:“小姐就让我跟你一起吧!”
小姐太让人不放心了。
“不行就是不行!”桓幸这一次态度很明朗。
随后她便不与轻烟多说,朝着街上跑去,没等她走多远,就看到往回走的风影。
见到桓幸正大咧咧的跑出来,正如主子猜测的那样,他心中不禁暗叹,桓小姐的胆子还真是大。
疫症蔓延,人人避之不及,只有她直接往上冲。
他立马赶到桓幸的身边,和尚念经似的叮嘱她,“一路上切记要小心。”
桓幸点头,起初还以为他会反对她出来,强行把她押回院落里去,没想到,他也挺尊重她的。
想来这是楚邢的意思吧。
想到他,桓幸心中便涌起温暖之意。
这时候与其让她待在院落里长蘑菇,不如让她出去发光发热。
风影仔细的检查桓幸脸上的面罩,确认她防护措施做到位后,才放心的带她上街。
此时的扬府已经和她认知中的截然不同了,街巷两旁满满当当都是搭建的临时居所。
其中有口戴面罩,包裹严实的医者,手里拿着汤药来回穿梭,照料这些疫症病人。
桓幸严肃的紧抿嘴唇,鼻头不禁有些发酸,不过短短半月时光,怎么疫症就已经蔓延的如此严重。
风影先短暂的带领桓幸,视察了一下沿街的“风景”,将最残酷的现实暴露在她面前,然后交由她做决定。
倘若她想回去,那他就护送她回院子。
倘若她继续执意要留下来帮忙,那便遂她的意。
这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桓幸看着生病的百姓们正深受煎熬,自然不会临阵脱逃。
她看的出来,现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她虽然不懂医术,但可以跟在禄乐生身边学习。
以她的上手程度和聪明才智,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好!
于是风影避开人群,把她带到禄乐生的身边。
禄乐生注意到这张熟悉的脸庞,目光怔了一下,随后恼怒的呵斥桓幸,“胡闹,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她大病初愈,身子虚弱极其容易感染。
桓幸闻言脚步不动,目光柔和的看着他,温柔且坚定,倒让禄乐生不好再说什么了。
桓幸闻声细语道解释自己的由衷,“我看出来你们紧缺人手,我也想为百姓奉献点绵薄之力。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倘若疫症实在无法控制,我也绝对不会是幸免的那一个。”
其实现在大家都明白扬府已经全城封锁,倘若不能控制住疫症,京城的太医院无法给出对症的药物,这就是一个死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脱。
在扬府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做出一份努力,她也应当如此。
禄乐生一时间没理她,桓幸也不退却避让,就乖乖的站在旁边看着他问诊听诊,给病人开药。
见她受冷落也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禄乐生也拿她没办法。
人总归是已经出来了,态度已决,那他就勉为其难的让她干点活吧,总不能像根蜡烛一样插在这里,妨碍他做事。
于是禄乐生思忖片刻,就让她去帮着给病人发药,只是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带好面罩和手套,不要跟病人长时间的接触。
桓幸牢牢把他的话记在心里,关键时刻谁都不能怠慢。
风影也老生常谈的叮嘱桓幸几句,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现在每一个人都十分忙碌,每个人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
桓幸刚开始和那些医者不熟悉,只知道埋头干活,医者也顾及太子妃的身份,不敢指使她干太重的活,少数分给她几个病症比较轻的病人,让她去给他们发药。
桓幸很快发现自己是最空闲的那个人,于是她主动的学习如何熬制药物,空闲的时候还会翻阅几本医书,学习医术方面的知识。
当天结束,她浑身的精神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府邸。
等到她回去以后才发现饭菜已经做好,放在桌子上了。
她惊讶的抬起头,以为是秋云过来了。
当她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庞,心中的热意逐渐退去,想来是太子的人吧。
那丫鬟夏夏看到桓幸回来后,连忙招呼她坐下来,给她端出热饭。
桓幸问一句,“太子殿下现在在哪里,他回来吃饭了吗?”
目光所及之处没看到他的身影,也没听到府邸内还有别处声响。
丫鬟夏夏垂首而立,老老实实的回答:“太子殿下还没有回来。”
桓幸轻叹口气,此时也顾不上太多了。
一天忙碌导致她饥肠辘辘的,就连平时格外矜持的小鸟胃,都吃下了满满一碗饭。
吃饱后特别困,她起身走回她的院子门口,想拿几件换洗衣裳,她轻唤轻烟几声。
轻烟或许已经休息了,里头安安静静的没动静传出。
她无奈的回到太子的卧房,转头看向他的衣橱,把心思打到他的衣服上了。
她总不能净身后不换衣服吧?
于是她心安理得的翻着他的衣服,想找一件色彩明亮的,翻来覆去都是一个色,黑色。
无言以对。
她竟不知道黑色都能有那么多款式,又是涨知识的一天。
反正大差不差,她从中随意挑选一件。
等到夏夏烧好水以后,去净室洗澡。
净身后穿上楚邢的衣衫,以他高大颀长的身形,衣衫到了她身上就变成戏子服饰般的长袖,两个裤脚拖地。
桓幸感觉来了,学着戏子的架势在空中摆弄姿势,痴痴的笑着傻乎乎的。
一番摆弄后,才走向床榻歇下。
原本想等下楚邢,可眼皮子愈发沉重,一个闭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