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桓幸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随后他也不客套的跟了上来。
轻烟猛地瞪大眼睛,这还没成亲呢,已经正大光明的共乘一辆马车了吗?
她目光担忧的看向风影,却见他面色淡淡,似乎没觉得有何不妥。
也是,他和他的主子一样都是面瘫来的,或许他的心情波动巨大也不好说。
桓幸也没料到身后还会跟进来个人,吓得一哆嗦,忙向里头进两步,可怜兮兮的贴在马车壁上,目光有些惶恐。
楚邢似乎看不到她害怕的表情,安然在马车上落座,拍拍自己的衣摆将褶皱抚平,随后道:“出发!”
“是。”
风影在外应声。
轻烟持续关注着里头的响动,若是小姐有什么事情,她第一时间冲进去。
不过好像是她多虑了,小姐比她想象中淡定许多。
小姐是不是被世子爷带坏了,以前的她可注重礼义廉耻了。
轻烟无奈摇头。
桓幸秀眉微蹙,目光不满的看向楚邢,小声的质问他,“你搞什么,还不快下去。”
话语间,她掀起绉纱小心的朝外瞧了瞧,见没有旁人路过才稍稍松口气。
“我为何要下去?”楚邢不明所以的反问,目光望着桓幸,里头似是有点点笑意闪现。
桓幸觉得一定是她看错了,楚邢怎么会有笑意呢,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当她再次看去,他的瞳孔里只有一片漆黑的寒冷。
“男女授受不亲,我们现在还没有成亲,这样对我的名声不好。”
楚邢不满的挑挑眉,不认可桓幸的话,目光挪开不再看她,“谁敢这么说?现下扬府谁人不知我们的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
桓幸一时无言以对。
也是,百姓们都称呼她为太子妃,丝毫没在意她还没有和太子成婚这事。
桓幸一时无语,想到自己今晚参席的身份,便沉默着不再出声。
这小东西现在一步步在退让,她怎么这么乖啊。
楚邢心中升起一抹怜爱,想要伸手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怕她说他坏了她的发髻,便忍住没有对她的脑袋下手。
常正青府邸不是太远,没过多久便到达,桓幸琢磨着他们应当恰好在参宴的时间点到达。
楚邢果然是算好的。
似乎察觉了桓幸的心思,他冷不丁的甩出一句,“早一点都没必要。”
就一句话,桓幸就明白他和常正青的关系立场,他是在提醒她吗?
楚邢回过头,给了她一个深刻的眼神,用无声的口型提醒她“万事小心”,随后率先出了马车。
他刚出马车,就传来常大人的寒暄声,显然是恭迎许久。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当真是下官的荣幸啊。”
楚邢孤冷的颔首,没有多说什么,目光微微向后头侧了侧。
常正青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一道窈窕身影在下人的搀扶下,款款从马车上走下,一袭月白色长裙当真迷了眼。
“想来这位便是太子妃吧。”
桓幸冲着常正青微微一笑,当真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
她板正的解释,“我还未同太子成婚,尚且算不上太子妃。”
没料到桓幸会这般较真,常正青哈哈一笑也没继续争论,喜迎他们进门,“好好好,我们别站在外头说话了,快进去吧。”
几人一道进入府邸。
入目便是偌大的庭院,左右分为两道,当真是斥巨资打造的‘小行宫’。
桓幸出口由衷的感叹:“常大人的府邸可真气派。”
常正青憨憨一笑,小心打量着楚邢的脸色,见他没有异样后才回桓幸的话,“只是平时没事做,在府中多花了点心思。”
不光是心思,还花了不少银两才是。
这话桓幸没说出口,倘若出口敌意太大,怕对楚邢影响不好。
桓幸目光左右打量着,眼眸中尽是惊叹之色,当真可以算得上是巧夺天工了。
就连池边摆放的小石雕都由汉白玉而成,且不说石雕工艺有多繁复,光是这真快的汉白玉就价值千金。
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从未见过哪家哪派府邸是这般盛大奢华光景的。
桓幸觉得她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价值不菲,突然有种不忍下脚的感觉。
常正青和太子介绍着府邸中的一些景观,楚邢只颔首,全程沉默着没多说什么。
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才到宴会席间。
大家都已经到场,见楚邢到来,纷纷冲他颔首行礼,“太子殿下。”
楚邢冲着他们轻轻拂手,他们这才直起身子。
常夫人见他们来了,立马过来引他们落座,话语热情客套的仿若是多年之交,“就等你们来了,快快落座。”
楚邢和桓幸一同落座,他们坐在主位上,眼前的宴客尽在他们眼中。
楚邢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那她自然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安然坐在主位上。
偌大的一条方桌,上头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式佳肴,隔三差五的还有果盘摆放,水果种类繁多,模样新鲜饱满,全然看不出这里曾是灾区。
桓幸心中微微一顿,想来太子也注意到了这点。
她从不觉得太子会花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事上,让他花费时间和精力的东西,一定有问题。
所以,常正青肯定有问题。
桓幸的目光笑吟吟的朝着常大人望去,常正青无意间瞥过头恰好对上桓幸的目光,两人微微点头示意,随后桓幸便收回了视线。
她在台面下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轻轻捏了捏楚邢的手。
楚邢的目光慢悠悠的扫向她,冲着她微微点头,没多说什么但桓幸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
只要他有防人之心就可以了。
桓幸放开肚皮好好的吃,常正青不时找话题,明里暗里试探楚邢的立场和态度。
都被楚邢不着余力的推诿回去,宴会气氛融洽。
杯盏交叠,大家纷纷讨好楚邢给他敬酒。
楚邢来者不拒,谁人敬酒他都全然接受,只有在他身侧的桓幸注意到,他用锦帕擦拭嘴角的时候,把酒尽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