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对呆头鹅

他低垂下眼帘,随后神色如常的回:“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桓幸的眉眼中闪过一抹喜悦,她的眉眼登时舒展开来,坐直身子心情喜悦,他对她还是有些上心的,对吧?

太子用膳之后没有再多留,今日一天在外,晚上还是要看看修缮之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轻烟在一旁整理小姐带去泡温泉的行囊,桓幸侧躺在太妃椅上,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过了片刻,她居然拿起了绣布,开始穿针引线的刺绣。

轻烟疑惑的看向小姐,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她走去,小声劝道:“夜晚烛火伤眼,小姐明日再刺绣吧。”

桓幸固执的摇摇头,继续手下的忙碌。

她倒也不是想刺绣,只是心中太乱了,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想来想去,也唯有刺绣能让她把心静下来。

一番劝说无效,轻烟心疼的看着小姐。

她说不出小姐哪里变了,就是觉得最近小姐变得有些奇怪,好似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桓幸新开了一块绣布,几针草草下去,居然是一对鸳鸯。

鸳鸯意味着夫妻,小姐这是有了心上人吗?

“小姐,你这是绣了一对鸳鸯吗?”轻烟小声试探主子,目光时不时的瞄过去打量她的反应。

桓幸瞬间放下手中的绣布,板着脸道:“说什么呢,这是一对呆头鹅。”

轻烟:?

这是骗傻子呢?

轻烟当面没说什么,心中更是确定小姐是有了心仪之人。

不知道会是谁,她在心中过目最近遇到的男子,莫非是童家少爷?

童少爷虽说和小姐年纪相仿,但似乎要比小姐小上一些,小姐喜欢比自己小的?

轻烟忍不住又看了眼小姐,目光中有几分惊讶之意。

被轻烟的目光看得不舒服,桓幸浑身不自在,于是不乐意的甩开绣布,重新躺回太妃椅上发呆。

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在做什么,他总是有那么多事要做。

而她,又开始无所事事起来。

扬府经济重新开始振兴之后,又有官员大户邀请桓幸参宴,女子的那些官家贵族做派又一度兴起。

他们不好直接拍楚邢的马屁,便把心思放到了桓幸身上。

桓幸回想起之前上门找他们筹粮,他们将她避之门外,便一一推辞,直说“不去”。

以前的我你爱理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桓幸也是个有脾气的,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楚邢听说他们叨饶桓幸,眉头不悦的蹙起,当他听闻桓幸不给脸面的全部推辞后,面色终于缓和过来,不愧是她。

这日又有一份请帖送上门,听闻是掌管河坝的常正青他夫人送来的。

桓幸虽然对楚邢的事务不了解,但她知道他最近因为修缮河坝之事,经常和常正青打交道,这人可能对他比较重要。

于是她用完晚膳之后,亲自走了趟隔壁询问太子的意见。

她很少来太子这边,虽说只是临时的居住场所,但他所待的地方都有他的风格特点,所有的一切都以简洁为主,庭院中只放了一个小石桌,周边围着几个小石凳。

踩着青石板路走进去,便是楚邢的厅堂,依旧只有几张桌椅,正对面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字:高山仰止。

别无其他。

当真是一点多余的装饰品都没有。

风影听闻脚步声从里屋出来,低头和桓幸问候,“桓小姐前来可是有事?”

“我找你们太子有点事。”

桓幸开门见山。

桓幸的事风影不敢耽搁,主子对桓小姐的上心程度非同一般,他若是懈怠半分可能会被惩罚。

过了会儿,桓幸听到楚邢从里头传来的沉稳嗓音,“让她进来。”

听到他的应允后,桓幸便迈步朝着里头走去,楚邢正坐在书桌上,桌前摆放了一张河坝示意图。

桓幸草草扫过一眼,完全当时一副图画来看的。

风影很快退出去,将书房留给他们两人。

楚邢的目光抬起,对上桓幸的视线,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瞳孔有着吸人魂魄的能力,桓幸下意识目光一颤,微微偏头转移掉视线。

“找我何时?”楚邢也不在意。

桓幸将常夫人邀请她做客的事,说与太子听。

“这件事你定夺吧。”

楚邢没有立马回应,只问桓幸的意见,“你想不想去,听闻常正青的府邸偌大如小行宫,里头有一片河流清澈见底值得一见。”

他这么说,似乎是想她去?

桓幸目光微顿,很快就做了决定,“那我便去。”

既然他希望她去,那她就去。

到底常正青也不同常人,是个当地有权有势之人,这点脸面她还是要给的。

楚邢对她的反应似乎并不上心,只轻描淡写的‘恩’了一声,随后飘出一句,“我正好也有事要去常大人家,到时与你一道去罢。”

桓幸掀了掀眉,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确定行程后,桓幸立马回去准备明日晚宴要穿得服侍,参宴穿着不得马虎,毕竟是以准太子妃的身份出行,就算是替太子也要守住这面子。

她在衣柜前站了一炷香的时候,才堪堪挑选出一身月白色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长的烟罗紫轻绡。

如同仙女下凡般遗世独立,透着股愈发比拟的高贵,白皙的脖颈衬得更加透白,高傲的姿态拿捏到位。

这总不会丢了太子的脸面。

桓幸暗暗的想。

她又精心挑选了发钗、手镯,样样到位,一点都不能被人挑剔。

就等着明天晚宴的到来了。

快到晚宴的点,桓幸早已换好衣衫,焦急的在庭院里来回踱步,心想楚邢怎么来不来接她,怕不是忘了她也要一道而去吧。

在时间愈发紧迫之时,楚邢才出现在桓幸的庭院门口。

还不等他过来,桓幸已经提起裙摆飞速朝他跑去,口中埋怨着他的磨叽,“怎么这么晚才来,晚宴都快开始了。”

楚邢没料到她还会这般指责别人,之前他等她出门这般久,她可曾想过?

他语气漫不经心,“无碍,只要不迟到即可。”顿了顿,他又跟了句,“就算迟到他也不能拿我怎样,我事务繁忙谁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