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
桓幸回想一番,竟都没发现这庙宇居然这般破旧了。
她将信将疑的边走边回头看,轻声叹一口气,想来商无住持也不会欺骗她,也没必要。
只是她仍是不死心。
回头目光殷切的看向商无住持,可怜巴巴的问道:“大概何时能修缮完?”
商务住持稍加思忖,最后慢悠悠的晃了下脑袋,“如今天气酷暑炎热估计得多些功夫,贫僧也无法给出确定时日。”
看来这姻缘也只能求到此了,桓幸觉得很是可惜。
就先前她许愿的那些,她品品总归还有些不满意,大体上倒也还过得去,行吧行吧,暂时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望着桓幸失落的瘦削背影,商无住持好笑的摇晃着脑袋,他眉眼中是对小辈的慈爱。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
胡语心许是在家被关久了,跟脱缰的马似的在寺庙中疯闹,若不是家中来信喊她回去,她还想再多住几日。
这日午后吃饱餍足,两人收拾完行李准备回府。
桓萧思姗姗来迟。
果然和桓幸想得一样,等到她们要走他才匆匆赶来。她无语望天,这不靠谱的哥哥要来何用?
“我这都要回府,您终于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望小妹啦?”桓幸瞅着自家哥哥打趣,眉眼中尽是揶揄之意,“若我是被绑架,此刻怕是尸骨无存。”
胡语心急忙伸手捂她的嘴,饶是被她给躲开了。
“休要胡说!”
胡语心最是怕这些事,不愿听好友这般诅咒自己。
倒是桓萧思大大咧咧的,并没将这些不入流的话放心上,笑着打哈哈:“你放心,若是你少一根毫毛,哥哥都会追上去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听到允诺的桓幸这才眉眼笑开,心满意足的颔首:“这还差不多。”
两人不再惊心动魄的打趣,胡语心才稍稍收心平复心绪,微微欠身和桓萧思行礼:“桓世子。”
受够了自家妹妹窝里横,见胡语心这般清秀温婉的安静模样,桓萧思不自觉的增添几分喜爱,忙轻声道:“胡小姐何须在意这些虚礼。”
桓幸有些吃味的撅起嘴巴,用余光瞥了眼铁憨憨哥哥,抱怨道:“怎么不见你这般温声细语的和我说话!”
“你也配?”
桓萧思虽说万分宠爱妹妹,但嘴上功夫丝毫不落。
桓幸:?
胡语心急忙打岔,转头命下人把行囊塞进马车,准备离开了。
盛夏午后,太阳当头照得猛烈,光是站一会儿便香汗淋漓。
又是一眼望不到头阶梯,桓幸两眼一黑,心生怯意。
她多想下一秒就已经在山脚下,商无住持是不是怕陵雾寺香客太多,为了谢绝大家时常光顾而特地建筑的这些阶梯?
她着实不想下阶梯了,小脑袋瓜一转,桓幸突然有了主意。
她眉眼一转,狡黠的望向哥哥眼波微动,其中的光芒跟着闪耀,桓萧思突然打了个冷战。
桓幸露出这小狐狸般的表情,一般都有人要遭殃了。
当下就他们几人,除了他倒霉还能有谁?
想什么来什么,下一秒桓幸便脆生生的叫“哥哥”。
如果可以,他想要原地消失。
他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我的好哥哥,你今天似乎格外高大挺拔些,许久未好好看你,竟未发觉你已经这般潇洒俊俏。”话语间,修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目光灼灼。
桓萧思冷漠:“有话直说。”
妹妹美则美矣,他还是更担心自己。
桓幸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笑嘻嘻的继续围绕着他转,扒拉着他的胳膊左右轻晃撒娇,“不如你施展轻功把我们带下去吧,你看我们细胳膊细腿的,平日多走几步路都累得慌,更何况这要了命的近百节阶梯呢?”
在旁安安静静插蜡烛的胡语心,这时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未出阁的女孩家家,怎能和外姓男子产生肌肤之亲?
她的眉头微蹙,这着实不妥。
桓萧思从鼻子里冒出声冷哼,“既然能上来,又岂会下不去?”
他能这么说,桓幸知道他是答应了。
“有哥哥在,我就更走不动道了。”
有妹子在这娇笑讨好,就是上天摘月他都会去尝试。
桓萧思不耐烦的答应:“好吧好吧,怕了你了小祖宗。”
桓幸笑弯了眼,美玉莹光煞是好看。
她笑着去挽胡语心的胳膊,笑眯眯的和她说:“这下我们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
有哥哥真好……
胡语心心生羡慕,无奈她家中只有出嫁的长姐,和她见面喝茶就已不易,更别提抛头露面了。
她苦笑着看向桓幸,“你是可以偷懒,但我不行。”
桓幸不解:“为何?”
“男女授受不亲,这实在不妥。”
桓幸自己找了捷径,希望好友也免受肉体之苦,努力劝说恪守礼节的好友,“你与哥哥已然不是第一次相见,何必这般见外?你我从小便是手帕交,我哥哥便是你哥哥,你会和自家哥哥见外吗?”
桓萧思见两人你推来我推去的,双手环臂在旁饶有兴味的看好戏。
片刻后,他觉察出不对劲,怎的他明明也是主角,就没人询问他的想法和意见呢?
妹妹面前无人权,又是被上课的一天。
社会经验 1。
不管桓幸说什么,胡语心都很坚持要自己下山。
虽然下山很苦很累,但她更羞赧于被桓世子抱下去。
桓萧思怕等她们商议好,太阳都下山了,于是出口帮妹妹劝说。
“那我带幸儿下去,你独自慢慢来,别让我们等太久,我一会儿军营还有要事耽误不得。”
桓幸没好气的瞪哥哥一眼,怎么这个态度和语心说话,几天不打上房揭瓦!
虽然他的办法是简单粗暴了一些,但有效就行!
胡语心果然开始踌躇起来,她下山免不了花费长时间,她实在不想耽误桓世子,清秀的眉眼间纠结焦急之意更重几分。
她焦虑的掀眸望向桓萧思,又飞快垂下眉眼,低低行了个礼和他商量,“要是桓世子要事在身,不如先走?我和幸儿一道回去不会出事的。”
她也不能和桓幸分开而行,她们就一辆马车,桓世子又是御马而来。
桓萧思义正言辞的拒绝,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他看起来有些委屈,如此正直伟然的人愿意出手帮忙居然被拒。
“不行,我必须安全护送幸儿回府,这是爹交给我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