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条银色的珍珠手链。
送给孩子需要送这么珍贵的项链?
厉延勾唇冷笑一声,将锦盒带走。
第二天,乐颖睡到了九点钟才朦朦胧胧的醒过来。
房间内的窗帘都遮挡住了外面的明媚阳光,一室寂静昏暗。
乐颖在被窝里踢了两个被子,才慢慢的坐起身。
一般这个点厉延早就在书房工作了,他一如既往的在床边给她放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
洗漱完,乐颖下楼吃早餐。
吃到一半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她打开看了下,是来自一个陌生手机号。
“小颖,礼物收到了吗,希望你会喜欢。”
乐颖吃早餐的动作一顿,将这条短信反复看了好几遍,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师兄罗息发来的。
因为现在除了师兄,没有人再叫她小颖了。
自从乐颖跟厉延结婚后,几乎已经不跟罗息联系了,听说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国际很有名的大画家,事业蒸蒸日上。
“昨天煊煊收到的礼物都清点好了吗?”乐颖抬头看向身旁的女佣。
“少夫人,都清点好了。”
“那有没有是姓罗的先生送的?”
女佣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乐颖若有所思的转回头,师兄为什么要送她礼物?
用完早餐,乐颖特地去儿子的储物室看了下,很多礼物都是小孩子的玩具,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从储物室出来时,正好经过厉延的书房,她下意识的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很安静,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
端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面色一丝不苟,优雅冷峻,五官深邃。
乐颖自然的坐在厉延的对面,桌子上放了一些糕点和水果。
办公桌上,一边是厉延的办公资料、文件、电脑等,另一边则是放着吃的东西。
这一半的位置就像是为乐颖量身定做一般。
她拿起一个小蛋糕吃,眼睛看着对面的厉延。
他正在开视频会议,慵懒的身子微微倚靠在皮椅扶手,上身是质地上好的黑色衬衣,腕表奢华,放在桌旁的左手,中指上是一枚耀眼精致的钻戒。
两个人也心照不宣的不说话,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在她吃到第二个小蛋糕的时候,厉延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乐颖知道他是开完会了,于是坐直身子出声道:“厉延你是不是忘记了件事?”
她特地坐在这等就是有事找他的。
“什么事?”厉延懒懒靠在椅背,目光凝望她。
乐颖扯过桌上的一个日历本,指了指上面的一个日期。
“就是过两天后,这个这个……”
厉延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日历,没说什么。
“过两天是我爸爸出狱的日子,我想去看看爸爸。”乐颖有些激动,扶着肚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的爸爸,被关在监狱三年了,这三年她都没能去探监,爸爸也不愿意见她。
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出狱了。
乐颖这些年很想念爸爸,但是她也知道爸爸罪过很大,在跟厉延相处的这些年,她都不敢在厉延面前提起她的爸爸。
毕竟,是他们乐家对厉延有愧。
但是爸爸出狱,她这个女儿应该过去接吧。
厉延面色平静,并没有接她的话。
“反正我到时候一定是会去的,你别拦我。”
乐颖转身就要离开。
“回来。”他终于出声了,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是何情绪。
乐颖也没想惹怒他,于是乖乖的走了过去,右手轻轻的抓着桌角,目光澄澈的望着他,“我们现在也过的很幸福,以后也会幸福,既然爸爸出狱了,你就让我过去看一眼好不好。”
厉延将她拉至自己的身前,大手轻轻抚住她的孕肚,动作轻柔,语气却是冷彻无比。
“颖儿,我当初也跟你说过,如果缩短乐丰的服刑期,你就必须永远跟他断绝关系,当初你怎么答应我的?”
乐颖眼眶微红,眼睫毛深深的垂下,身侧的手忍不住颤抖着。
当初跟他结婚,她保证了只要爸爸能出狱,就不会跟爸爸再有任何联系。
就相当是,断了父女之情。
她没敢再说话,生怕惹怒了厉延。
厉延站起身,抽出一张纸巾帮她轻轻擦拭了下嘴角,刚刚吃蛋糕的时候有东西沾住了,“好了,先回去休息,这几天先什么都不要想。”
乐颖挥开厉延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乐颖离开后,助理秦明推开门走了进来。
“厉少,监狱那边传来话,乐丰拒绝出狱。”
厉延对此并不意外,这三年的监狱生活,怕是已经把乐丰的利角全部磨平了。
“我会亲自去见他一面。”
乐颖无精打采的回了房间,过了会,她听见了厉延出门的动静。
这段时间他很少出门,都是陪在她身边,除非是公司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乐颖没多想,走到梳妆桌旁,将最底层的一本旧旧的相册拿出来。
当初乐家全部的东西都被抢走,她只能勉强留下了这个相册。
妈妈自小去世,她是被爸爸一手带大的,爸爸对她很好,从小只要她想要什么东西,爸爸就会满足她。
没遇到厉延之前,她是嚣张的乐家大小姐,是被爸爸捧在掌心的小公主。
但是,爸爸竟然犯了那些很严重的罪过,她对爸爸很失望,但也不可能完全割舍掉这份亲情啊。
乐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相册重新放了回去。
*
偌大的探监室安静无比,乐丰被带了出来。
经过了三年的监狱生活,他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脸上更是苍老很多,身子瘦弱,正摇摇晃晃的坐到位置上。
隔着清晰的玻璃墙,乐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容颜英俊、矜贵冷酷的厉延。
厉延犀利的双眸紧盯着乐丰,虽然眼底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恨意,但是也是冷漠的可怕。
面对乐丰的狼狈、眼神闪躲,厉延则是坦然很多。
两个人相顾无言,昔日的仇人坐在一起,不知从何说起。
“小颖她……还好吗?”乐丰艰难的开口,声音沙哑像是被砾石磨过,涣散的老眼落在厉延修长手指上的闪亮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