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席斯延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前胸后背皆出了黏黏的一层冷汗,脑袋也岑岑作痛,他起身冲了个澡,干脆一头扎进书房埋头工作起来。
这些年里,也唯有无穷无尽的工作才能麻痹自己。
电脑刚刚开机,自动打开的浏览器首页弹出了一条新闻,“叶锦碰瓷席斯延”,席斯延蹙着眉看完新闻,本已稍稍安静的头又隐隐痛了起来。
新闻里的那张照片他记忆犹新,前年他过生日,因为朱氏集团收购的事情忙到晚上十点,出公司的时候,在楼下大厅会客区里看到一对情侣,两人坐在沙发上,女生小心翼翼地将蛋糕盒打开,插上蜡烛让男朋友许愿。
男生脸笑得快要把嘴角裂开,双手合在一起闭眼许愿,然后两人一起吹灭蜡烛,腻腻歪歪切了蛋糕。
他们对着手机镜头拍了张合照留念,过了一会儿男生附耳给女生说了什么,女生就把蛋糕切成小块,给自己留了一块后,将蛋糕打包好让男生提着上楼。
一天24小时里,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种平淡又温馨的事情时刻都在上演,他见怪不怪。
席斯延收回目光抬腿离开。
有什么好激动的,有什么好开心的?他以前的每一个生日都比这个男生过的温馨浪漫。
从地下车库开车回了席宅,父母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叔叔婶婶又定居国外,席斯延为了工作方便,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离公司十几分钟车程的雅丽世居。
妈的,别人重返二十岁那是人生开挂,屌丝逆袭,站在世界的金字塔。他重返二十二岁不仅产生了蝴蝶效应改变了一切,倒是他还好,除了童年无缘无故在孤儿院待了半年外。
奢华的别墅空无一人,只有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林婶和修剪绿植的赵叔留在这里,他一年也就过生日的时候回来一次。
林婶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堆,照例像往年一样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
席斯延吃着面,脑海里却不自觉闪现出公司大厅的那个画面,和茶几上那个只有十寸,做工粗糙的水果蛋糕,突然泛起一阵心酸。
偌大的一个别墅竟毫无声息,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餐厅的水晶灯照出的白光一动不动,冷得就像墓穴里的冥灯。
席斯延心里的酸楚越积越多,胸口闷抑得厉害,连五脏肺腑都跟着沉闷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破世界!
他狠狠顿了顿头,异常烦躁,干脆放下筷子站起身,也不理会身后林婶的呼喊,从车库开了一辆跑车就踩着油门冲了出去。
席斯延是一个很克制的人,即使再想小锦都不会轻易去见叶锦,这些年里,为了防止小锦在他的记忆里模糊掉,他每天对着叶锦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看,数着日历,一天又一天的等待。
但一个克制的人,情绪上来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想趁着自己还没有恢复理智就任性一回,去见她一面,于是就让林凯以朱氏集团收购的事情为由将叶锦约了出来。
叶锦因为第二天要参加一个酒店的剪彩,被主办方安排在酒店先体验一晚,两人就约好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里碰面。
咖啡厅的音乐节奏缓慢,席斯延静静看着叶锦的脸发呆,叶锦似乎被看得不耐烦,张口打破了两人的平静。
“既然朱氏集团已经被你收购,那自然就是你的了,论商业头脑我自然不如你,公司转给我,恐怕经营的比朱雄还要惨。”
况且这公司的漏洞她一个小演员哪补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