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的眼底先是闪过一抹惊异，随即却是涌上了大片的惊喜：“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
顿了顿，没等赫扬的回答，祁砚随即有开口道：“你知道我和你大哥找你找的多么着急吗？”
按了一下祁砚的肩膀，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赫扬抬手向着祁砚比了几个姿势，面上也有些着急的样子。
祁砚愣了一下，随即却是皱紧了：“消失了？谁消失了？”
赫扬拍了拍自己，又往上指了指，面上有些着急的样子。
“你大哥？”祁砚顿惊，还没来得及开口，眼角的余光却是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缩在人后的影子。
那是——
瞳孔微缩，祁砚瞬间反应了过来——那竟然是陈瑜！
一想到她在暗处向着这边投来的、藏着怨毒的目光，祁砚心中不由就是一紧。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看向了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的方向——
赫扬不明所以，见祁砚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矣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似乎是在示意他跟自己走一样。
然祁砚却是伸手将赫扬的手给拽了下来，目光看向角落处的方向，却是惊讶的发现陈瑜已经消失了……
——难道方才是自己眼花了？
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手术室，祁砚刚想推门进去确认走廊的另一边，蒋恩铭的影子却是忽然出现：“阿砚，迟老醒了……”
祁砚向前的脚步微收，眼中更是闪过了一抹惊喜的神色：“老师醒了？”
说着，他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想要回避的赫扬，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阿扬，老师很想你，你难道不想看看他吗？”
说着，祁砚的声音微顿，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严厉：“我也不想瞒你，老师这次受了很重的伤，如果我们的人再晚一秒出现的话，你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老师了…赫扬，你可是当年老师的关门弟子……”
“如果你不去的，也许，这辈子都会自责的。”
赫扬往外挣脱的手微微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的眼睛中慢慢含上了一抹晶莹的泪珠。
见赫扬挣扎的动作小了，祁砚一直绷着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十分高兴的拉着他往迟穆青的病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太好了，如果老师知道你回来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一行人匆匆离去，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方才消失的陈瑜重新出现在了急救室的门口。
……
迟穆青的病房离着姜云娇做手术的地方并不算太远，然就在他的手将将放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赫扬却像是触电了一般，忽然又猛烈的挣扎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像是十分不舒服一样。
然祁砚却是早有准备，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赫扬不撒手，另一只手直接推开了病房的门，扬声道：“老师，您看，谁来了？”
有说有笑的病房内静了一下，不知道是谁率先开口，那声音中满是讶然：“叛徒？”
听见这两个字，赫扬所有的动作像是在这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挣扎的动嘴慢慢停止，他看着祁砚，眼中闪过了一抹难堪。
祁砚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看着那个慌忙捂住了嘴的小姑娘，直接道：“出去。”
“师兄，我……”小姑娘一看就是被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微红了双眼，嘟着嘴看向祁砚的方向，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为什么要出去，我又没说错什么？”
“魏宁柠！”祁砚提高了声音：“我说，出去！”
说着，祁砚的声音微顿，目光环视过围着迟穆青的四五个男男女女，复又开口道：“若是谁还学不会尊重师兄的，直接走人。”
四下一片安静，方才热闹祥和的气氛似乎不复存在。
赫扬轻轻挣扎了一下，向着祁砚的方向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乞求。
迟穆青抬眸，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最骄傲的弟子，忽然叹了口气：“出去吧。”
赫扬以为迟穆青是对自己说的，顿时如蒙大赦一般，撒开祁砚的手就想离开。
——不只是赫扬，就连其他人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魏宁柠看着赫扬的方向冷哼一声，直接道：“快滚吧！你这个叛徒，怎么还有脸回来？”
赫扬脸上更红了，他冲着迟穆青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九十度的躬，刚想离开，却是听见迟穆青提高了声音：“都聋了吗？我让你们都出去！赫扬留下！”
“咳咳……”
腹部用力不小心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迟穆青重重的咳嗽了几下。
“老师……”
魏宁柠有些不服气的看了一眼赫扬微微僵住的身子，不满的跺了跺脚，向着迟穆青的方向撒娇：“老师，您干嘛要让这个叛徒回来啊？啊！”
“出去。”
然她的话还未说完，却是直接被祁砚拎着脖领子给提了出去。
“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将一片寂静的室内留给了屋中的赫扬与迟穆青。
“老师……”
赫扬用手势比道：“对不起。”
眼角微酸，迟穆青看着赫扬，一时竟是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沉默良久，终是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赫扬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却是从身上掏出了纸笔，写到——在临湾呆了有一段日子了。
迟穆青看着纸上娟秀的文字，眼角却是有些苦涩：“你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唉……”
叹了口气，迟穆青倒是也没有逼迫赫扬：“罢了，我知道你怪我，当年的事情，我确实做的不对……”
赫扬闻声愣了一下，想摇头，脖子却像是僵硬在那里似的，根本动不了分毫。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面前这位老人了……
即便，他们曾经亲密的如同父子一样……
就在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沉默的时候，迟穆青忽然开口，道：“阿扬，对不起。”
“我为当年的事情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