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季棠脑袋里此刻沉甸甸的犹如一团浆糊，根本没注意到，身边早就多了一个人。
而且，刚才非常巧的，程放正打算敲门，正巧的碰上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的林芜从里面出来。
林芜和他寒暄了几句，忘了关门，他便没有礼貌的直接进来了。
“你和林芜刚刚在做什么？”
站了有那么几秒钟，程放见罗季棠根本没有抬头的意思，便最先开了口。
罗季棠看到面前的程放，很是吃惊，连忙起身，“程总？！你，你进来多久了？！”
一边寒暄着，一边给程放到了一杯茶水。
“谢谢啊！”
程放端起茶水，慢饮了一口，方才想起来，“我就这么直接进来了，是不是很没有礼貌啊？”
答案是，“当然是的！”
但是罗季棠肯定不能这么说。
他只能摆摆手，微微一笑，“当然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程总您的脚步够轻的，您从门口走进来，我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程放平时脚步确实轻轻的，但这不是重点。
程放放下杯子，嘴角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意道，“我感觉罗先生应该是心中欢喜的……根本没有察觉吧！”
心中欢喜？？？
罗季棠指着自己，苦苦一笑，问，“程总，您您指得是我吗？”
哪里该欢喜？事业？还是……这朵不知道怎么开放的烂桃花？
“我当然说的是你。”
程放这时眼角瞥到茶几上刚刚林芜遗忘的剧本，拿过来，顺手翻了翻，话锋一转，“明天开机仪式后，这部剧就该开拍了，你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实说，我毫无准备。”
说到这部脑瓜子疼的破剧，罗季棠此刻倒真想认真的和程放聊一聊。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呷了一口，润润喉咙，接着问，“程总，我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这部剧已经没我的，为什么兜兜转转的，还是给了我？”
程放双眼盯着剧本，头也不抬的回道，“我后来又想了想，这部剧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程放说得还真特么的对。———除了过来人罗季棠，这部剧任谁怎么看，都特么的是个好台阶！
“嗯，我明白了！”
罗季棠虽然心里气到想骂娘，但是面上还依旧和和气气，面带微笑，“程总您日理万机，百忙之中抽空来做我的经纪人……”
“罗先生，我不光是你的经纪人，我还有别的事情！”
没等罗季棠表达完，程放便急声打断了他。
他将剧本放到罗季棠跟前，厉声道，“我要是你，我就好好的想想明天该怎么拍戏，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最好洗把脸，换身衣服，两个小时后，你有一场商演！”
说完正事，便扬长而去。
留下罗季棠，？？？
程放的表现倒还真让罗季棠惊讶：在他的印象中，这位程总一直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刚才的谈话，他也没怎么失礼，言语温和，态度看起来也还过得去。
按道理来说，以程总的身份和教养，不该好好的和他解释一下后来的一堆破事吗？
比如一个剧的男一号，确定还特么的参演的消息竟是从自身的各种黑热搜上知道的。
他特么的好像知道，这他妈的是程总送给的炒作大礼包吗？
“……”
他走后，罗季棠随手拿起了林芜的剧本，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心被狠狠的戳了一下———坚决不能因为他，也白瞎了别人的努力。
当年，就是因为他演的不咋地，整剧扑街，而没有谁注意到了别人的努力。
既然没办法避免倒霉的结局，他总要做出最大的努力来对得起《水蛇传奇》。
他赶紧拿出手机，又给程放拨了过去，笑嘻嘻的说，“程总，我我我想当一个好演员，我我我想……”
“这些你都不要想了。一个活动都推不了。”没容罗季棠说完，程放便领会了他的意思，不容拒绝道。
“……”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罗季棠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傻逼！——他对于程放来说，不就是一个能挣快钱的机器，能多赚一分是一分，谁管他什么梦想不梦想的！
罗季棠这一刻只能无奈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他要出门时，手机响了。
是瞿哲。
罗季棠不想接，挂断了。可是瞿哲忒是坚持，又打了过来。
“喂，瞿总，有事吗？”罗季棠饶是没好气道。
“罗先生，说实话，你的态度让我无法接受。”
瞿哲掐灭了烟头，看看身后的人，“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阿朗的话，就你这种态度，我真心懒得管你的死活。”
“呵呵～～”
罗季棠弯弯嘴角，阴阳怪气道，“哎呦，那我可真不识抬举了！真真是没良心了，瞿总一片苦心，我……”
“行了，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瞿哲打断了他，说了正事，言简意赅道，“罗先生，你的经纪人现在很危险，他要小心他。”
什么？？？
罗季棠一怔，大惑不解，“瞿总此话怎么讲？”
瞿哲道，“我问过小储了，他告诉我，阿朗因为受伤进医院那晚，程放去过的。他知道你们俩个人已经在一起了。他对阿朗的感情你不懂，是那种非常强烈而偏执的。你最好小心一点儿。”
额……
如此一番有理有据的陈词，罗季棠真的没觉得是多么有危险性的事情。———以他对程放的了解，程总真的不像这种人。
这次瞿哲为自己的事情如此的帮忙，罗季棠还是礼貌的感谢了一下，“嗯……谢谢瞿总，我知道了。”
听着罗季棠这话里话外完全不在乎的意思，瞿哲心里真的好一顿气愤，他真真想骂醒那丫的。
不过，又转念一想，这特么的关他屁事！罗季棠是死是活与他无瓜。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于是快出口的脏话又咽了回去，平心静气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
说罢，还没容罗季棠甜甜的道个再见，他便快速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