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微殿中。
上官慧举起酒杯,笑意盈盈地祝青山长老:“恭喜师父,首战告捷。”
青山长老捋着胡须,笑得张狂且得意:“不止首战告捷,为师还要大获全胜!”
“哦?师父这么有信心?”
上官慧手中的酒杯转了一圈,眸光落在青山长老的脸上,微微一闪,有些若有所思。
这个老狐狸瞒着她搞了这么一手,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没想到,宋轻那么警惕的人,居然当真乖乖地往他设置好的陷阱里挑。
而且听他这话,看起来还有后手,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自家这位师父了。
青山长老心情愉悦地喝了杯酒,想到宋轻很快就会命不久矣,竟还有些惋惜。
“那丫头实在是太聪明,我都有些舍不得杀她了。”
他特意地把黑格留了一口气放走,让他倒戈到她那里,好不容易才把她骗到了克微殿来。
没想到她竟当场让人把韵儿留下,还三缄其口,一句话都不肯多交代。
他当时啊,可是期待着她把黑格叫出来,指认他呢!
而黑格的命脉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又怎么可能背叛自己呢?
不过也没关系,既然她不肯主动把黑格供出来,那就只能劳烦一下,亲自把黑格送到她面前去好了。
“慧儿啊,你且等着看好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这次,不光要让那丫头死无葬身之地,还得在之前让她身败名裂!
上官慧勾唇一笑,又举起酒杯:“那徒儿,就期待师父大功告成的那一刻。”
……
正阳大殿之内。
宇文忌正召集葛行长老及几个大导师,商议着宋轻的事。
“宋轻这丫头平日里虽寡言少语,可做事向来黑白分明、极有原则,此事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吧?”
“没错,为今之计,是必须得赶快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把她从刑室里救出来。”
青山长老的人现在接管了刑室,必然会对她严刑逼供。
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在那重刑之下,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宇文泽听到众人的讨论,脑海里瞬间就冒出宋轻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手指都抓紧了。
“爷爷!”
“好了,你别插嘴。”宇文忌摆了摆手,打断他,问了徐俞庭,“你送轻丫头过去的时候,可有问出什么东西来?”
徐俞庭有些颓败地摇了摇头,宋轻什么都没跟他说。
不过他顿了顿,抬头道:“她特意地问我,对李韵儿了不了解。”
宋轻进帝师学院晚,可以说根本没见过李韵儿,那她又为何,要大半夜地带人来偷盗李韵儿的身体呢?
宇文泽急道:“管她为什么,先把人弄出来再说啊!”
青山长老那边,上官慧,严敏,哪个跟宋轻没仇?
多等一刻,那她就多一分危险啊!
“算了,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说着他快步离开,就要往刑室去,却还没来得及出大殿门,就撞见进来禀报的人。
“院长,青山长老带着几名弟子求见!”
宇文忌听着这话就一阵头疼,但是该来的终究要来,他摆了摆手:“请进来吧。”
话音才落,青山长老就直接带着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不必请了!”
众人回头看向青山长老,宇文忌也沉着眉斥责道:“正阳殿禁止喧哗,你身为一个长老,如此不知礼数,成何体统?”
“体统?”青山长老冷声道,“我门下弟子被人伤的伤、杀的杀,我还要在这里顾及什么狗屁体统?若是换做出事的人是院长您的宝贝孙子,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冷静吗?”
什么伤得伤、死得死?
宇文忌忙看向徐俞庭跟宇文泽,不是说她叫人把李韵儿留下了,也乖乖去刑室了吗?何来的死伤?
徐俞庭跟宇文泽也一脸懵。
宇文忌肃穆了神色,沉敛着眉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青山长老使了个眼色,严敏便立即捂着手臂走了上来。
她脸色苍白如纸,手掌断掉一只,那断面的位置随意地包扎了一下,还淋淋漓漓地流着血。
“扑通”一声,她跪下道:“求院长为我做主!弟子本是奉命将宋轻关押进牢房,等候发落,却不料她却对弟子痛下杀手,直接将弟子手臂弄断!”
其余弟子也纷纷站出来作证,证实严敏所言非虚。
不仅如此,那宋轻还歹毒至极,连断手都要毁去,不给人半点机会!
宇文泽听到这话,顿时喜上眉梢:“干得漂亮!”
他就说嘛,她怎么会是受人欺负的那种。
恶人就需恶人磨!
徐俞庭听到这话暗恼不好,这次宋轻本就理亏,她再动手,只怕就更难说清楚了。
所以他虽然知道他们肯定会对她用刑,却也希望她忍一忍。
不过她那种脾性,果然是忍不了的。
他上前一步,道:“院长,严敏跟宋轻有旧怨,严敏又有动用私刑的前科,恐怕是宋轻不堪重刑,才不得已反抗。”
不堪重刑?
严敏跟几个弟子听到这话,个个表情怪异得不行。
他们倒是想重刑,可谁敢凑宋轻前面去?谁敢去?
青山长老重重地一声冷呵,道:“院长的首徒,我们怎敢用刑?若是出了什么事,院长岂非要让我这个老头子给她陪葬?不信你们就把人叫来瞧一瞧,看看我们动没动她一根汗毛!”
不等宇文忌开口,宇文泽就自告奋勇:“我去带人!”
宇文忌无奈地一摆手:“去吧。”
人,很快从刑室带了过来。
诚如青山长老所说,宋轻身上上上下下没一处伤痕,不仅如此,甚至连镣铐都没给她上。
再对比着严敏那断着手凄凄惨惨的样子,宇文忌觉着自己就是想说几句维护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厉声斥道:“孽徒,你给我跪下!”
宋轻歪了歪头:“为何要跪?”
“你做了错事,还死不悔改是不是?”宇文忌瞪了瞪眼,可给这丫头的倔脾气弄气着了。
这种时候,她就不能服一服软吗?
宋轻着实不解:“还请师父明示。”
宇文忌看着她的表情愣了愣,也有怔住了。
怎么,难不成是严敏为了污蔑她,自己把手砍断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