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圈,宋轻回到宇文忌身边,对他道:“先把宇文泽关押起来,等我查清楚事情真相再说。”
宇文忌也是这样想的,立马便吩咐了人照做了,同时传话在场众人,在查出真相来之前,谁也不许将此事泄露出去。
青山大长老这时走过来,语重心长地道:“院长,此事可不宜拖太久啊,我们虽然可以镇压得了一时,却始终是纸包不住火的,到时候闹大了,不光是帝师学院,对宇文家,也是一桩天大的丑事啊!”
宇文忌平日里还会跟他打打太极,如今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不用你提醒!”
说着,一甩袖,快步离开。
宋轻看了他们一眼,也跟着宇文忌走了。
刚一回到星移阁,门都还没关上,老头儿就已经转过身来,跳着脚道:“三天!”
“什么三天?”宋轻问。
“三天时间,你必须得给我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我孙儿一个真相!”
宇文忌还是相信宇文泽不会做这种混账事儿的,毕竟是自家孙儿,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吗?
宋轻支着下巴,道:“三天,是不是太短了?”
“三天短吗?你没听见青山那老家伙说什么吗?纸包不住火!”
不趁着现在事态还没扩大之前解决掉,难道等着别人把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吗?
他敢肯定,指不定这会儿已经开始有人把这事儿散播出去了!
想到这里,他又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捅出来的篓子,你给我收拾干净!你要觉得三天少了,那就两天!两天之内,我要结果!”
宋轻:“……”
凤玄墨说得果然是对的,不要试图跟宇文老头儿讲道理。
……
要在两天时间内,查出真相,显然不是一件容易事。
宋轻回去之后,吹了个口哨,把许不空叫了出来。
“老大,有何吩咐?”
宋轻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递给许不空:“查查她是不是来自西疆。”
许不空看了眼那名字,顿时疑惑道:“这个人,应该不是西疆的吧?西疆那边的人名字都怪里怪气的,是没有沐这个姓氏的。”
他们老大为何会怀疑人家是西疆的?
宋轻又道:“那就查她跟西疆那边有什么联系,亲属,家人,朋友……总之,一切能查的都给我查清楚。”
“是。”
许不空见自家老大神情严峻,顿时收了纸条,火速地离开了。
……
宋轻又去了刑室,亲自提审宇文泽。
不过提审可以,必须有人陪同一起。
“宋掌事见谅,青山大长老说,这也是为了您跟宇文泽好,毕竟以你们的关系,本该避嫌才是。”
一个是院长的亲孙子,一个是院长的首席弟子,这两个人万一串供怎么办?
宋轻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说得倒是这么冠冕堂皇,实际却是为了光明正大地听她的审讯过程。
无论她说了什么问了什么,无论宇文泽讲了什么答了什么,都很快能全部地传到青山长老他们的耳朵里去。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对方若是知道她在调查什么,提前毁掉证据,那宇文泽这一次,才真是万劫不复了。
但她也没说什么,只叫人前面带路。
监牢里,宇文泽显然已经梳洗过,换了一身衣裳。
毕竟他身份摆在那里,没判决之前,这点体面还是能有的。
看到宋轻过来,他刚要起身,待看到她身边的人时,又失望地重新坐了回去。
宋轻瞧他那模样,有些想笑:“怎么,还要我请?”
宇文泽看向她身旁的那几个人,用眼神询问示意。
宋轻摆了摆手:“没事,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宇文泽差点急了,那么几个人明晃晃地站在旁边,怎么能当他们不存在?
他们这是想说点什么话都说不了了!
宋轻倒是真不在意地样子,开始询问道:“你昨天早饭吃了什么?午饭吃了什么?晚饭吃了什么?在哪儿吃的?喝酒了吗?”
宇文泽:“……我都跟你说了,我没喝酒!”
她怎么就不信他呢?
宋轻抬起头来,道:“时间紧迫,你不用解释,直接回答就好。”
宇文泽满腹地委屈与不爽,可此刻他是阶下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情不愿地开口回答。
宋轻听完,又问:“你既是例行巡逻,为什么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
宇文泽道:“抓蛇?”
“什么?”
“我们在巡逻的途中,听到有人说,那附近出现了一条巨蟒,吓到了许多学生,我便想过去看看,能不能抓到,解决这个隐患。”
出现一条巨蟒?
宋轻眯了眯眼,想到了西山宿舍住着的那个耍蛇的。
这巨蟒出现在那里,是巧合还是刻意?
她回过神,又问道:“我记得,巡逻队不止你一个人吧?”
学监堂规定,巡逻队最少都得六人以上,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出现在那儿?
宇文泽压着眉目道:“他们当时集体拉肚子了。”
那会儿他也在想,他们怎么会全都出事,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了呼救的声音,也就没空再想其它。
而今想起来,这一步一步的,就像是个连环套一样,引着他往陷阱里跳!
宋轻见问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走。
旁边人都快愣住了:“宋掌事,您,就问这些?”
宋轻回眸,奇怪地看着他们:“不然,还要问哪些?”
那几人谄笑地道:“咱们不是来审问宇文泽侵害沐莺莺的案子么?”
这就问了些吃的喝的,有的没的,也没问到重点啊。
宋轻闻言,回头问宇文泽:“你有吗?”
宇文泽愣愣地看着她:“什么?”
宋轻又问了一遍:“你有对那沐莺莺做什么吗?”
宇文泽字语铿锵地回答:“我没有!”
宋轻点了点头,回眸道:“他说没有,那我还审问什么?”
那陪审的几人闻言全都错愕住了。
连宇文泽也骤然抬头,多看了宋轻一眼。
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他,哪怕是所有证据,都证明他做过了这件事。
一时之间,他心头有些复杂难言,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堵塞住了一样。
远远的,还看着宋轻抬起手冲着他摆了摆。
虽然没言一语,却好像在对他说——
等着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