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溪看着宋轻安静的睡眼,抬起手晃了晃,果然没了平日里浑身带刺的样子。
他眯了眯眼,忍不住低笑出声:“嗜睡之症?真是有意思。”
之前就听说她身体不太好,在飞球大赛跟千门书海阵法之中,都差点因为这嗜睡之症出现差池。
他等了那么久,可终于得缘一见了。
“宋轻啊宋轻,你说我是杀了你呢,还是不杀你呢?”
现在她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兽,一切生死,全都取决于他的一念之差。
杀了她,上官慧只怕是得高兴疯了。
只是若是凤三爷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管不顾地反扑,只怕也是让人难办得很啊。
“其实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杀你,这世上的人都太无趣,像你这样有意思的可不多了。”
他抬起手,顺着宋轻的脸颊,想要碰一碰她的脸蛋儿。
可才刚伸出去,就感觉到手指一阵僵冷!
他看着冻成冰霜的手指,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他忙收回手来,震碎包裹手指的冰块。
再看那僵硬的程度,竟险些被冻伤!
目光再一次落在宋轻身上,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的探究不解。
迟疑了一瞬之后,他再试着伸出手去,却跟方才的情况一样,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再一次被冻住!
他霎时退后,好几步远。
“怎么回事?宋轻难道是,寒冰体质?”
不不不,若宋轻是五行特殊体质,绝对不会不能修灵,而是去修炼武道。
可这冰霜,又如何解释?
这个女人身上,好像有一大团的谜团罩着,根本看都看不清楚!
……
就在太虚境里的众人被困空间缝隙里的时候,外面也没风平浪静着。
杜生逃了。
在他知道自家女儿被关押进刑室,被之前欺负过的人滥用私刑之后,杜生一气之下,从禁闭室里逃了出来,冲去刑室带走了自家女儿。
不仅如此,他离开的时候,还顺道去了玄机阁,把放在那里还未来得及重新封印的《化妖谱》给带走了。
宇文忌震怒,直接发了通缉令,誓要将杜生捉拿归案。
几个大长老跟大导师刚刚从上阳宫离开,凤玄墨便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宇文忌在弯着身,偷偷地喝酒。
听见脚步,他立马坐直起来,摆出威严神色,待看到是凤玄墨时,又放松下来。
“是你小子。”
他还以为是那些家伙又来跟他巴拉巴拉一通呢。
凤玄墨从袖子里拿出一坛酒,递给他:“喝这个。”
宇文忌打开一闻,立马笑了起来:“皎月白。”
好小子,还是他懂自己。
忙给自己倒了一杯,宇文忌一口饮尽,满脸餍足。
喝完他才道:“杜生的通缉令发下去了,你那边也配合一下。”
凤玄墨点头:“嗯,早就安排好了。”
这次,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
宇文忌忙叫住他:“去哪儿啊?不留下来陪老头儿喝两杯?”
凤玄墨一边走一边往外道:“她快出来了,我去接她。”
宇文忌:“……”
今天也是被这臭小子秀恩爱秀一脸的一天。
不过忙着杜生父女俩的事,倒是忘了那几个进太虚境的小家伙,也到了该出来的时候了。
……
太虚境门口。
一众人侯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修炼之人,讲究缘法,若是有机缘,跨过问心之境,成为大能不过是早晚的事。
往年也有不少弟子从太虚境中出来,就一跃千里的,大家都等着看宋轻他们这一趟学习得如何了。
然而左等不出、右等不来,就在众人有些疑惑、议论纷纷的时候,总算看到一道人影。
凤玄墨蓦地抬头,忙望过去,却在看到走出来是谁时,眸光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青山大长老看到上官慧出来,忙上前一步,关切地问:“学得如何?”
上官慧回答得不卑不亢:“弟子于太虚境中发现了几本医书古籍,对修炼有很大助益,些许不懂的问题,也全都铭记下来,想着等出来让师父跟各大长老们解惑。”
“好好好!”看得出来,青山长老对自家这个弟子,没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只是眼瞧着只有她一个人出来,其它几个坐不住了。
“慧儿,你徐师兄呢?”
“对啊对啊,还有凤笃、宋轻、沈竹溪他们,怎么还不见他们出来?”
“他们……”上官慧的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
她目光一抬,落在不远处的凤玄墨身上,看着他冷冰冰的目光,喉咙口就是一卡。
平愚长老淡淡地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上官慧犹豫再三,这才开口:“我们进去之后,宋轻师妹说要去最顶层看看,徐师兄他们说不必如此急功近利,宋轻师妹却说,若不得拿最好的,便没什么意思……”
青山长老听着这话,忍不住斥道:“这不是胡闹嘛,那千浮梯,必须得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一跃至顶,根本就不可能站得稳!”
宇文忌听着这话就不乐意了:“我家徒弟,自然要拿就那最好的,有什么问题?”
青山长老:“……”
行,你是院长,你说啥都没问题。
好在平愚长老是个冷静的,继续问:“然后呢?”
上官慧又看了凤玄墨一眼,不知道为何,他看她的目光,好像更凉了几分。
她硬着头皮道:“后来,宋轻师妹踩到了暗梯,暗梯瞬间分崩离析,她也跟着掉了下去。他们几个为了救她,也跟着……也跟着去了……”
“暗梯,什么是暗梯?”一众学子不解。
暗梯旁人不知道,院长跟几个大长老却是知道的。
千浮梯,千浮梯,踩到暗梯的机会何其的少,怎么会偏偏那么凑巧?
青山长老捋着胡须,摇了摇头,感叹道:“这掉入空间缝隙之中,想要出来,恐怕就难了。那宋轻就是个祸害啊,有她在的地方,总会出事。还是我家徒弟乖巧,孝顺又出息,才不会惹那么些麻烦出来。”
说一还要贬一,瞧着其它几人的得意弟子都出了事,他自然最是开怀的一个。
一直未曾开口的凤玄墨,却突地道:“这倒奇怪了,若宋轻不好,那她出事,又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去救她?”
“倒是上官姑娘,同去的弟子全都出事,她却还有闲情逸致研究医术,这份淡定卓然,着实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