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二指放在口中,一声哨响,一道人影顿时出现在了屋中。
“老大,你找我?”
许不空说完之后,立马感觉到好几双眼睛同时落在他身上。
他顿时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都看着他做什么?
凤玄墨眯着眼,打量着许不空,突地明白宋轻是什么意思了。
他微微颔首,赞同地道:“若说这世上还有谁对四大家族的密室暗道了若指掌,那必然要数天下第一神偷许不空了。”
当初他可是进出四大家族如入无人之境,差点没把各家的底儿都掀翻啊。
许不空听到这话,隐觉不妙。
这些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凤三爷不会是打算秋后算账吧?
他赶忙地赔笑道:“三爷说哪儿的话,那都是大家夸大其词了,我其实也就随便逛逛,什么都不知道的。”
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能叫各家族全部戒备,特意地为了他一个人将防御工事全都升级了个遍?
阿左跟阿右满脸写着不信。
宋轻给凤玄墨解释了一句:“是我让他去的。”
明月楼一向不愿意跟四大家族敌对,许不空之所以会大闹四大家族,原是她想着,四大家族宝物众多,说不定就有她想要的东西。
可没想到翻来找去,最后她要的东西却是在帝师学院的九龙阁里。
凤玄墨转头看着许不空,问他道:“你对江家,可还熟悉?”
许不空听到江家,神情别扭了一下:“还、还行吧。”
凤玄墨又问:“那江家的密室你可都知道?”
许不空先看了自家老大一眼,才回道:“江家有三处密室、八条地道、两个地牢,其中一个还是水牢。此外还有各个夫人姨娘房里的藏宝暗格……”
“藏宝暗格就不必说了。”宋轻捏着眉心,道。
想来也没那么大的暗格,能藏得下江幼卿那么一个大活人。
凤玄墨开口,将他们要去救人的事,给许不空说了。
许不空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嗨,原来是这事儿啊!”
害得他提心吊胆的,还以为要被算账了。
既然是为了救江大少,许不空便详细地说了一下江家那些地道密室的地点。
头头是道,娓娓道来。
熟悉得仿佛江家是他自己家一样。
阿右听得目瞪口呆,严重怀疑让江大少爷自己说,也说不了这么详细!
凤玄墨安静地听许不空说完之后,突地缓缓抬起眼睛,说了句:“我记得,江家的防御格局这几年全部都更改过了。”
江幼卿说,许不空去江家踩点的时候,无意撞见了家中女眷沐浴,而江家本就女眷众多,此事之后,人人自危。
而后,江和便命人大刀阔斧地将院中防御全部改装升级,就是用来防着许不空的。
若许不空是奉宋轻之命,四处查探灵药消息,那知道江家没有之后,必然不会再去,也不该对江家现在的格局那么清楚才对。
可照他现在的熟稔程度,只怕不光后面去过,而且还是经常光顾。
许不空哑然:“……”
糟糕,嘴巴一快,啥都说了,太欠考虑了!
这下他该怎么解释?
宋轻也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深的,带着探究。
凤玄墨见许不空脸上的冷汗都快掉下来了,笑了一下,并没有再追问:“是我多此一问了,还是说说,从何处入手,救出江幼卿吧。”
宋轻的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许不空一擦冷汗,继续介绍江家情况,不过斟词酌句越发小心起来。
凤三爷这洞察力,好像只一个眼神,就能将人看穿。
简直太可怕了!
……
江家。
杜如意看到自家贴身丫鬟提着食盒回来,连忙地过去询问:“怎么样了?”
丫鬟摇了摇头:“大管家说,家主下了令,若大少爷不思悔改,便不许吃饭不许喝水,直到他想通为止。”
食盒里,是杜如意亲手做的饭菜,如今,却被纹丝未动地退了回来。
她揉着眉心,急得踱来踱去:“家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难道为了一个臭丫头,真要把咱们儿子饿死不成?”
丫鬟劝道:“要不夫人您劝劝大少爷,顺了老爷的心意好了。”
他们家大少爷身骄肉贵的,被冷着饿着了,多叫人心疼啊。
杜如意心里一直中意自家哥哥的女儿,总想着让杜珊珊来给她当儿媳妇。
但她哪里拗得过一家主君?
再加上儿子如今受这样的苦楚,她心里就不禁更动摇了。
她抬手道:“走,去见家主,我愿意去说服我儿子娶宋轻!”
只是这话音才刚落,就见杜珊珊急匆匆地跑进来:“姑母,你难道真要表哥娶宋轻?”
杜如意有些不敢看她:“珊珊啊,这事我也做不得主……”
杜珊珊听到这话,心都凉了。
怪不得那会儿在飞球大赛上,姑父说,宋轻很快就不是外人了。
原来他们早就打定了主意,想叫宋轻嫁入江家!
杜珊珊急了:“姑母,那宋轻小门小户,怎么配得上表哥?”
这也是杜如意十分不满意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宋轻到底给家主喝了什么迷魂汤,竟叫父子俩为了那个女人反目成仇!
她道:“珊珊啊,你且不要急,等我先把哄着你姑父把你表哥放出来,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姑母……”
杜珊珊还想出口说些什么,杜如意已经急匆匆地出了门去。
而此刻。
宋轻就站在江家门口。
进去送拜帖的小厮很快回来,客客气气地将她往府内领着去。
杜如意来前院的时候,正看到一行人从回廊路过的身影。
她顿时脚步一滞,目光望着那年轻女子的侧脸,神色间竟出现了几分的恍惚。
“那人……是谁?”
丫鬟过去询问了一番,很快回来禀报:“夫人,那人便是宋轻。”
“宋轻,她就是宋轻……”
杜如意没站稳,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而后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眉眼却俱是悲色。
那模样,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怪不得他非要儿子娶她,怪不得啊!”
当年他没办法娶到那个女人,就想要儿子也娶个跟她长得相像的女人回来吗?
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