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思思身体单薄,面对着对手横扫千军的巨力,几乎被压得节节败退。
所有人的心,全部都提了起来。
邱景州直恨不得冲上去,自己替她打这一场!
“哎,我说宋姑娘,他们是来挑战你的,你怎么让她去替你打啊?”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混到了宋轻跟前,小声地说。
凤笃看了眼说话之人,分明就是刚才在一旁开设赌局的那家伙。
他跟宋轻认识?
宋轻只看着丁思思方向,都懒得看荣文柏一眼:“关你屁事。”
荣文柏顿时提高了些音量:“怎么不关我的事?你知道我在你身上下了多少赌注么?”
他可是在衡水城见识过宋轻本事的,一听那群憨货要跑来挑战宋轻,立马就开设了赌盘,对她抱了十二万分的期待。
只要她全部打赢,那自己绝对可以赚个盆满钵满啊!
可现在的情况,却委实不妙。
“那大块头是陶林王家的长子王勇,王家向来以武道见长,家族男孩从出生以后就会用特殊药物淬炼筋骨,将皮肉锻炼得刀剑不伤、水火不侵,而王勇天生神力,更是有万夫莫当之勇。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怕受不住三招就得败了呀!”
荣文柏的话,简直就像雪上加霜,叫邱景州他们本就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差点儿没直接蹦出来。
宋轻却环着手臂,悠悠道:“我跟你打个赌。”
荣文柏一听这话,来了兴致:“赌什么?”
“赌她三招之后,能赢。”
荣文柏顿时乐了:“这都能赢?宋姑娘,你哪儿来的自信?”
宋轻不紧不慢地道:“我赢了,赌局账面上的钱全归我;我输了,我补你双倍。”
荣文柏撸起袖子,拿出账本,飞快地计算出大家下注的总金额:“一共六万三千六百四十二两,宋姑娘可想好了?”
“嗯。”宋轻只溢出一个单音节,根本没多做考虑。
荣文柏见她这么爽快,也嘿嘿一笑,这可是白送钱的买卖!
“有钱不赚非君子,宋姑娘,得罪了!”
反正凤三爷有钱,他就算再多赚点也不亏心。
目光落在丁思思跟那王勇身上,丁思思左右格挡,破绽大开,显然已经撑不住了。
三招,是极限。
荣文柏一招一招地数着——
“第一招。”
“第两招。”
“第三招……宋姑娘,你输了……”
“等等!”凤笃跟邱景州看着场中情景,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只见丁思思压低了身子一个下腰,几乎整个人贴在地面,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动作从那王勇胯下滑了过去。
而后,手中长剑出手,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她高高挑起眉梢,神采飞扬:“你输了!”
邱景州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
虽然瞧着她满身伤痕的狼狈姿态心疼不已,可望着她那洋溢自信的眉眼,那嘴角却慢慢地勾出笑意。
轻爷说得对,丁思思不需要同情。
他们两个都是修炼多年,却一夕推翻一切重头开始。
那会儿在明山学院,每天下了学之后,他们便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对练,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是想要证明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一次又一次的艰难,也没见她放弃过。
她本来就不是那需要呵护的娇花,而是韧性十足的小草,只要给她雨水土壤,便可以靠着那微小的力量撑起天地!
荣文柏看着眼前局势陡转,有些傻眼儿。
不是,这明明眼看着就要输的,怎么就赢了?
“宋姑娘,该不会是你从中作梗吧?”
要不然她怎么能那么确定,丁思思一定会赢?
宋轻道:“因为这一招,我见过。”
当初她训练邱景州的时候,他就用的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破了她的招。
所以当她看到丁思思明明可以反击却一步步后退的时候,便猜到她的意图了。
丁思思走了回来,身上虽然带了些皮外伤,但是神情却满载愉悦。
她冲着邱景州扬了扬下巴,嘚瑟地道:“哎,你那一招,我使得不错吧?”
“嗯……”邱景州故意沉吟了一下,才扬起笑意,“青出于蓝!”
丁思思得意地一甩头:“那是。”
只是没帅过三秒,就一个趔趄,往前一扑。
邱景州忙接住她,担忧不已:“受伤了?”
她心虚地嘿嘿一笑:“有些腿软。”
那王勇一板斧就震得她手臂发麻,明显段位比她高出许多,她要再僵持下去不出奇制胜,只怕真的会输得很难看。
场中,王勇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一众人嘲弄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输了的事实!
脸上浮现一抹恼羞成怒,他转过身,大着嗓门对丁思思道:“不行,方才是我大意了,我们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丁思思腿都站不直了,还跟他重新来过?
邱景州轻蔑地一抬眼,冷声嘲讽:“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输给一个女人还不认账,你是不是输不起?”
“我……”王勇有些气短,显然也觉得自己没理。
“王兄,你且先下去,这口气,孙某来替你出。”
一人从人群中走上前来,他身形瘦削,眉眼细长,看着人的目光,总感觉像在算计着什么。
他朝丁思思道:“我来与你一比,可敢应战?”
丁思思气得想骂娘。
明摆着她这会儿腿软得都走不动道儿了,他还要求与她比试,不就是想捡个便宜,不费吹灰之力地打败她吗?
而一旁的邱景州哪儿还会让丁思思上?
他脱口道:“我去与他比!”
荣文柏压低了声音,一手背挡着嘴,小声地道:“此人曹春生,今年一甲第十,最擅长的就是在比试中发现对手弱点,然后给予连续重击。”
“很多跟他比试过的人,表面看不出伤口,可里子却遭受重击,最是阴险不过,可不能掉以轻心。”
丁思思听着那人的名次,惊了惊:“那岂不是比邱景州还厉害?”
再加上喜欢来阴的,只怕邱景州也不是她对手!
宋轻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慢吞吞地开了口:“我来与你打。”
“你?”那曹春生上下打量了宋轻两眼,霎时眼中溢出一抹惊艳,连语气都柔和不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