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很快地回过神来,收住思绪:“走吧。”
可能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然而瞿思悔却站着不动了,兴奋地道:“绿铜石!”
他在书上的时候看到过,绿铜石是一种十分稀有的矿石,锻造的时候若是加入一些绿铜石,会大大地提高武器品阶的稳定性。
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今天他就是把命搭在这里,也得把这东西搞到手!
而此时,又一抹人影闪过,宋轻把丁思思给她的感应铃铛丢了个给小孩儿:“拿着,有事摇铃。”
话音未落,她已径直地追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足尖轻点,一个掠身,她的速度极快,几乎将身体拉成一道残影。
可眼看着要追到了,却从背后伸出一只手,勾着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随即而来的,是男人身上清冷凛冽的气息,还有低低含笑的声音:“追错人了。”
宋轻一个转身,便成了被人搂在怀里的状态。
她对上男人漂亮的凤眼,竟有一瞬的错愕。
“凤玄墨?”
是幻觉吗?
桃花瘴里,遇到的人都会变成自己内心最喜欢、亦或是最在意的那个人的样子。
所以她最在意的人,其实是凤玄墨?
宋轻只愣了片刻,下一瞬却抬起手,直接拍向男人的脸!
她这一招可没留情面,要真给她一巴掌拍下去,那一张脸可就没有一处好地儿了。
打他上瘾了?
男人一愕,随即轻笑一声,不急不忙地退开两步,避开攻势。
而后,慢悠悠开口:“几日不见,咱们都生疏到这个地步了?”
这岂止是生疏,一言不合就动手,说是仇人也不为过了。
宋轻收了手,确认不是幻觉了。
若是旁人幻化做的凤玄墨形象,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避开她的出招。
可若这是凤玄墨,那方才她追的那个……
正想着,就见一道人影“哒哒哒”地从他们旁边跑过,一边抱着头跑一边大喊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叫你女魔头了,我也不乱摸不乱看了,求你不要杀我啊!!!”
而紧跟其后的哪里是什么女魔头?
分明是阿左。
“江少,你别跑了,我不杀你!”
跑前头的江幼卿却跟没听到似的,跑得贼快。
别瞧他看着实力不咋地,可那逃命本事还是很不错的,看得出来在这方面有下过功夫。
宋轻一挑眉,问道:“中瘴毒了?”
凤玄墨扶了扶额,有些头疼:“一个没留神,没看住。”
这个宋轻想到了,江幼卿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不过在江幼卿心里最在意的人居然是岳红绮,这倒是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这算是,被追杀出阴影来了?
阿左追了半天,确定再追下去不知道何时能了了,只能道:“江少,对不住了。”
说完袖箭对准江幼卿的脚腕,“咻”地一声射了出去。
袖箭带着的绳索在江幼卿的脚脖子上绕了一圈,阿左一扯,江幼卿便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宋轻过去,拿了一株天珠灵兰揉吧揉吧直接给塞进了江幼卿嘴里。
江幼卿神志慢慢地清明起来,却只感觉到满嘴的苦涩味:“呸呸呸,我吃了啥?”
宋轻道:“狗屎。”
江幼卿几乎吓得跳起来:“水水水!阿左,水!”
阿左忙解下水壶给他。
凤玄墨看着宋轻,嘴角遏制不住地勾了起来。
都会开玩笑了,看来跟她的那些小伙伴在一起,她一定很开心吧。
江幼卿漱了好几遍口,又得知自己只是吃了根草之后,这才缓过劲儿来,幽怨地瞪了宋轻一眼。
“小轻轻好的不学,尽跟三爷学些坏的。”
“坏的?”宋轻抬眸看向凤玄墨。
他有多坏?
凤玄墨却云淡风轻地将江幼卿挡在一旁:“他中了瘴毒,脑袋坏掉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江幼卿很想回一句:你脑袋才坏掉了!
到底是没敢。
他只好跑宋轻面前,兴奋地道:“我们听说明山学院也来的时候,可高兴坏了。这回小试炼,一定是小轻轻你带队吧?”
宋轻摇头:“不,我是替补。”
江幼卿张大的嘴巴,能塞得下一个大鸭蛋。
他差点没以为自己幻听了。
凤玄墨想到明山学院是跟庐陵学院一起来的,顿了顿道:“可是庐陵学院的人领队?”
宋轻回道:“是徐俞庭。”
“原来是那家伙。”江幼卿撇了撇嘴,又看了眼自家三爷的脸色,到底没在宋轻面前多说什么。
他奇怪问道:“既然是你替补,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轻道:“丁思思跟邱景州在这里。”
她说得简洁,也没个前因后果的,凤玄墨却瞬间读懂了,开口道:“那就一起找吧。”
这里瘴气弥漫,人的可视度是有限的,很多地方看不全面,若是人多,找到的概率也大一些。
“嗯。”宋轻点了点头。
为了不再分散,四人两人一组,方便联系。
“那我要跟小轻轻一组……”江幼卿直奔宋轻而去,凤玄墨一个眼神,他便被阿左拉了回去。
阿左道:“我想跟江少一组。”
江幼卿抱着胸口,嫌弃地道:“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木头铁疙瘩一组!”
然而事实是没得选的,凤玄墨带着宋轻,悠然离去。
宋轻一路走一路晃着感应铃铛,却一直没有回应。
这种情况,要么是丁思思已经死了或者重伤昏迷,没办法回应;要么就是她已经陷入深度幻觉之中,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了。
宋轻神色凝重几分:“得赶快找到他们。”
……
此刻。
丁思思正餍足地笑着,依偎在“邱景州”的肩膀上。
两人并肩坐在山头,眼前是一片片的桃花盛开,花瓣洋洋洒洒,坠落如花雨。
她笑着跑进去,张开双手转着圈圈:“好美啊,是不是?”
“邱景州”走到她身边,脉脉含情地看着她:“可是我觉得,景致再美,也不及你十之有一。”
丁思思害羞地低下头,连耳垂都烧出了灼红的痕迹。
“邱景州”将她抱在怀里,抬起她的下巴,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就要吻下去。
却在快要吻住的那一刻,突听旁边有人焦急地大喊道:“丁思思你是猪吗?你给老子清醒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