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慢慢地转动脖子,环顾四周。
院长,胥老师,郑元熙,甚至还有凤老师他们竟然都在!
那么多双眼睛全都注视着她,看得她心里扑通直跳隐隐发慌!
她压了压心里不安的情绪,只盈盈泪眶,望着宋轻:“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
不管如何,她现在是受害者,只要她不松口,宋轻不丢条命也会受到惩罚!
却见江幼卿听着这话,直接火大地跳起来:“她为什么要害你?别说她想害你,连小爷我都想一刀捅死你!”
要知道他一向对女孩子怜香惜玉,是最舍不得对女孩子动手的,如今气得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显然都不把宋玉当女人看了。
宋玉一噎,一抬头却只看到院长胥老师他们眼中的失望,看到钱氏跟宋合志拼命地冲她摇头,再看到瘦骨嶙峋一脸恨意看着她的杜鹃……
她霎时间眼眸瞪大!
杜鹃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二小姐,”杜鹃沙哑着声音,凉凉嘲讽,“你就别挣扎了……你做的一切……我都告诉大家了……”
“我……”宋玉张了张嘴,想解释,可是急火攻心间一股腥甜涌入喉间,竟是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凤玄墨看也没看宋玉一眼,淡漠开口:“院长,事实已然清楚,你看怎么办吧。”
院长叹了口气,有些可惜地看着宋玉摇了摇头。
曾经的宋玉,也是被所有人看好的,一招行错,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禁叫人扼腕。
“宋玉故意诬陷同学,已然犯了院规,着令受八十杖刑,从明山学院名谱除名,永不再录用!”
宋玉眸子瞪大,似傻眼了一般,只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头到脚,连血液都没有了半点温度。
她记得她考入明山学院的时候,曾指着门口的石碑塔立下誓言,一定要让她的名字也刻在上面。
而现在,她却狼狈地被直接赶出学院,像一只丧家之犬!
宋合志跟钱氏全都扑过去哭喊求情,院长只摆了摆手,叫人直接拉出去行刑。
宋玉才刚刚从假死中醒过来,身体是有些虚的,所以几乎是被人架着出去的。
一出门,就看到了伫立在那里的凤笃。
她原本灰败的眸子瞬间亮了亮,急急地开口哀求道:“凤笃,救我!求你,救救我!”
凤笃身体就像是定在那里一般,动也没动,就连眼眸也深邃黝黑,仿若看不见底的深渊。
宋玉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眸子里的光又一寸一寸地黯淡下去,随后竟有些癫狂地大笑起来:“连你也这样对我,哈哈,连你也这样对我……哈哈哈……”
声音一点一点地远去消失,凤笃忍不住地握紧了拳头。
胥老师他们从丹室里出来,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凤笃。
他不知何时回来的,也不知道在外面听到了多少,少年的脸上,只带着完全不符合他年纪的冷静跟沉着。
可当胥老师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时,却惊呼出声:“千年仙芝!”
原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却当真去把千年仙芝找来了?
凤笃看了看手里的千年仙芝,自嘲地勾了唇角。
看样子,怕是永远也用不上了。
凤笃淡淡地冲着胥老师他们点了点头,便往屋里走去。
屋里的人渐渐的都散了,江幼卿虽然看着岳红绮有些犯怂,可还是止不住好奇地问:“哎,你是怎么知道宋玉用杜鹃的血炼药之事的?”
岳红绮瞥着她,冷冷道:“是主……宋轻同学告诉我的。”
“啊?”江幼卿诧异地转过头看向宋轻,“难道小轻轻你提前就知道宋玉搞什么幺蛾子了?所以才那么淡定?”
宋轻摇了摇头:“没有提前。”
直到宋玉昏迷之前,她都不知道宋玉要干什么。
“那你怎么会知道宋玉的阴谋,然后告诉岳红绮让她去带杜鹃过来的?”
宋轻觉得这问题有些傻:“宋玉那模样,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吗?”
她既提前服用了毒沙藤的解药,势必就要有炼药所需的血奴。
而明山学院的丹室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她是不敢在这里炼药的,那就只能是在宋家家里了。
那只要岳红绮去宋家搜寻一番,必然会找到蛛丝马迹,且不管那血奴还活着亦或是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都可以直接带过来作为证据,戳穿宋玉的谎话。
这些不是最基本的常识么?
江幼卿听着这话,脸色有些复杂。
一看就知道……
就连胥老师他们那些炼药师在场,都没有一眼就看出来好不好!
正说着话,宋轻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没进来的凤笃,起了身走了过去。
“这个给你。”
她将一封信,递给凤笃。
凤笃接过,打开来看了一眼,眸光沉沉,手背上也凸起青筋。
宋轻给完信之后便回头看了眼凤玄墨跟江幼卿,道:“那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凤玄墨起身:“我送你。”
“不必。”宋轻摇了摇头。
凤玄墨见岳红绮同她一起,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目送她出去了。
宋轻他们一走,江幼卿就忙冲到凤笃身边,好奇地问:“小凤笃,小轻轻给你什么东西啊?该不会……是情书吧?”
天呐,叔侄俩喜欢上同一个女人,难道这种狗血情节终于要上演了吗?
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居然还有点小兴奋呢。
凤玄墨敲了下江幼卿的脑袋,神色慵懒,悠然离去:“瞎猜什么?走了。”
江幼卿连忙跟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对了三爷,我还有一点没想通。你说那《神缈经》既然已经失传已久,为什么小轻轻能一眼就看出来啊?难不成她也在哪里看到过?”
凤玄墨悠然的声音飘荡在空中:“你废话太多了。”
屋内,凤笃低下头,将手中的信捏成一团。
信上是他的笔迹,是有人利用他的名义,将宋轻骗到丹室来的。
而能模仿他笔迹的人,只有宋玉。
在所有人都怀疑宋轻的时候,院长让她解释的时候,她明明可以把这封信拿出来,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