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师一噎,顿了顿之后,到底将全部请帖还给了她。
随后,丁字班一行人退出战场,将学堂留给起了内讧的甲字班的人。
半道上,邱景州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宋轻,瞄着瞄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丁思思问道:“你笑什么?”
邱景州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吗?你们轻爷才是心最黑的一个。眼瞧着宋玉好不容易要摘干净了,却被她三言两语给搅黄了。”
这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往人心口上戳啊!
宋玉向来心高气傲端着款儿,如今却得在那儿跟薛莹掰扯,脸面什么的早就落没了,怕是心里都快气炸了!
“我说你们的重点能不能再偏一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轻爷手里的请帖吗?”
张元的眼睛,从一开始就没从宋轻手里的请帖上挪开过。
宋轻随手拿给了他:“分了吧。”
“这……这不好吧?拿出去卖的话,得卖好些价钱呢!”
嘴上说着不好,身体却很诚实地将请帖接了过去,然后宝贝似的放在胸口。
邱景州笑道:“我就不要了,我家那边有我的帖子呢。”
“你自然是不缺的,不过轻爷,”张元忍不住叹道,“那你是从哪儿弄那么多请帖来的?”
宋轻道:“朋友给的。”
“你朋友是什么来路啊?这面子竟比咱们邱哥、堂堂江陵城的少城主还大?”
邱景州警告道:“好好说话,再扯上我小心我抽你!”
他的名声大多是被自己搞坏的,年少纨绔,又没天赋,旁人瞧见他给几分薄面,也多是因为他姓邱的缘故。
不过面子都是自己挣来的,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失去的给拿回来!
“走,修炼去。”邱景州伸手,拖着丁思思就快步离开。
丁思思猝不及防就被逮走了,忍不住哭丧着脸道:“就不能让我先喘口气吗?”
而宋轻离开学院,也没回家,径直地朝着江边而去。
……
丹室里。
几个女孩子围在宋玉身边,给她重新梳洗打整。
“薛莹也真是,怎么能动手呢?”
“就是啊,简直就是个泼妇嘛,瞧给这头发衣服扯的。”
宋玉大度地笑了笑:“她心里有气,发泄一下也是应该,本就是我的事连累了她。”
“明明就是她胡说八道连累了你!玉儿你一天天的别只顾着潜心学习修炼,也得看看这人间险恶,要不然还不知道吃多少亏。”
她笑道:“吃亏是福嘛。”
正说着话,就见一道人影,堵在了门口。
他开口,是一贯淡然冷漠的声音:“你们先出去,我跟宋玉有话要说。”
几个女孩子看到来人,偷偷地笑了笑,赶紧识趣地离开了。
“凤笃,你怎么来了?”宋玉也立即站了起来,却又很快将脸别开,“你还是别来了,我现在狼狈得很,都没脸见人了。”
她言语示弱,本是为了叫人心疼。
凤笃却表情都没变一下,只将几张请帖,丢在桌上:“这是不是你丢的?”
宋玉的眼睛,缓缓瞪大。
不过她很快收住了情绪,拿起请帖翻开来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表面却止不住地惊喜万分。
“没错,是我的,你从哪儿找到的?”
“丹室。”
凤笃目光径直地盯着她,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宋玉嘴角有些僵地道:“原来在丹室啊,那或许是我自己放在丹室,结果忙得晕头转向的,就给忘了吧。”
她今日吃了那么大的亏,闹得颜面尽失,最后为了保住自己,还跟薛莹那种泼妇拉扯,哪里肯咽得下这口气?
仇势必是要报的,幸而她还留了后招。
只是她千想万想,没想到那请帖,居然会被凤笃给找到!
请帖找到了,那她的后招就没了由头,前头的辛苦布置,功亏一篑!
而能在丹室进出的,全都是修炼药道的炼药师,她也不能推到谁的头上。
否则胥老师要深入彻查,查出点什么,她怕是连参加药王赛的机会都没有了……
凤笃道:“既然请帖找回来了,那就收好了,不要丢了。”
宋玉盈盈一笑:“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收好的。”
凤笃道:“你……还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宋玉抬起头,愣了愣,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凤笃,你今天,是怎么了?”
他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吞吞吐吐了?
凤笃道:“薛莹说,她说她说的那些话,是你指使的。”
宋玉的眼眶立刻就红了:“是她胡说的!都是姓宋,同气连枝,我又怎么会指使别人陷害自己的姐姐呢?凤笃,连你都不信我了吗?”
眼瞧着她的眼泪掉下来,凤笃道:“没事,我就随便说说,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说完,转身离开。
宋玉瞧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心头慌里慌张的。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丹室门外。
阿右早就侯在门口,见里面没人跟出来,这才跟上了凤笃的脚步。
凤笃沉着眼道:“三叔是对的,请帖是她自己藏起来的。”
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样样拔尖,事事周到,怎么可能将请帖忘在了丹室?
还放在书架最高处旧书的背后,被藏得那般的严严实实?
全因今天闹起来的这一出,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阿右道:“三爷说了,宋玉心术不正,凤家是万万容不下她这种人的。大公子若真心喜欢她,就先别告诉她你的身份,自会日久见人心,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
凤笃垂眸:“我知道了。”
……
清歌坊中。
外有丝竹绕耳,内有美酒佳肴,欢声笑语,宛若神仙天堂。
许不空侧坐在垫子上,一腿曲起,仰天叹道:“这种日子多逍遥多快活啊,就是让我天天呆这儿,我也是乐意的。”
宁湄满脸嫌弃:“你可快给我滚吧,天天找理由来蹭酒喝,你还要不要脸的?”
许不空嘿嘿一笑:“横竖二两脸皮,给三当家的就是了,正好可以让三当家的做个人皮面具。”
宁湄拧着他的耳朵道:“你这脸皮我可不稀罕,再敢跑来蹭酒喝,我就把你剁碎了丢江里喂鱼!”
许不空连忙跑宋轻后面:“老大救我!”
宋轻却突地抬起头,看了宁湄一眼,问道:“邱家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