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监狱的大门打开,慕浅从里面走出来。
她消瘦了很多,及腰的长发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头枯黄干燥的头发。
她身上穿的,是进监狱前那件被染红的“血婚纱”,经过三年的时间,那件婚纱上的血已经又老又旧,就像蚊子血一样难看。
到了墓园,慕浅扑通一声跪在慕国辉的墓碑前。
磕了整整一百个头,她才抬起头,伸手轻轻抚摸着慕国辉的头像,哭的泣不成声。
“爸,是我害死了你,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了他,如果不是我任性,慕家不会家破人亡,你也不会躺在这里。”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妈妈和慕祺,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当年,她刚进监狱,白微微就找上门:“慕浅,你爸爸死了。”
“你刚被警察带走,你爸爸心脏病就发了,啧啧……真是可怜,前后不到几分钟就彻底断了气。”
慕浅在墓地跪了整整一天。
晚上,暴雨肆虐,树枝被狂风吹的咯吱作响。
慕浅没有起身,她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浸透了,身上更是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墓园外,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那里,傅慎南深邃的眸死死盯着出口。
不记得多久,终于有个瘦小的身影颤抖着走出来。
她瘦了好多,本来就纤细的身材,现在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傅慎南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又开始疼起来。
自从她进了监狱,午夜梦回,他的胸口经常会疼。
多少次,他已经到了监狱的大门,却又生生忍住。
倏然,傅慎南的目光一紧,她竟然穿着那件婚纱,婚纱上的血顺着雨水流在地上,刺眼至极。
慕浅,你心里果然只记得那日的痛,不念我曾经对你的半分好。
你可知道?若是没有这五年的牢狱之灾,你杀了人,是要以命抵命,以死赎罪的。
司机坐在前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直到傅慎南开口:“让她上来。”
“慕小姐,傅总让你上车。”司机恭敬道。
慕浅听罢,忽然跑过去,用力拍着窗户:“傅慎南,是你,你害死了我爸爸,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报仇。”
车窗缓缓打开,露出傅慎南那双幽深可怖的双眼。
陡然,他伸手,一把掐住慕浅的脖子:“凭你?慕浅,我就算再给你五百年的时间,你也不可能骑到我的头上。”
“那就走着瞧。”慕浅低头,突然对着傅慎南的手发狠的咬上去。
瞬间,他的手上鲜血淋漓。
傅慎南气的咬牙切齿:“开车。”
一记油门,车子消失在浓浓的雨幕和黑夜里。
车上,傅慎南低咒了一声:真是疯了,竟然堵在她的必经之地等她。
“找人盯着她。”突然,傅慎南吩咐。
从墓地离开后,慕浅找到一个破旧的小区,按响门铃。
刚打开门,叶清然一把抱住了她,哭的伤心至极:“浅浅,怎么瘦了这么多,你终于出来了。”
她何其有幸,落魄至此,还有如此待她的闺蜜。
洗完澡,慕浅她把“血婚纱”扔在地上,然后点燃打火机。
火苗蹿起,那件“血婚纱”瞬间成为一堆残灰,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可它深深的刻在了慕浅的灵魂里。
叶清然铺好床后走过来,她把慕浅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暖着:“怎么洗了澡手还这么冰?”
“不碍事,这几年我身上一向很冷。”
犹豫几许,她颤抖着声音开口:“清然,宝宝?”
“浅浅,你放心,他很好。”
“我用你取的名字给他上了户口,叫慕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