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恬简的眉头微蹙,表情仍旧挂着淡淡的笑,看着面前上演的女儿失而复得的动人场景。
时嘉年好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好色只是他的表面,他只不过是特别善于运用女色而已,他估计是在何表妹一家进京时偶然碰到,见到了表妹的美色,便在他们离开时在京外抢人。
不自觉又看向了正倚靠着何夫人娇啼的表妹,他眉眼舒展,面目郎朗,表妹的确容貌过人,貌若天人之姿,此等女孩,不知道会被哪家男子娶回家里细心呵护。
他看了眼天色,上前请示道:“今夜已晚,小辈在慕南山有处歇脚的地方,这里偏僻,不好住宿,姨母请跟小辈回去住一晚罢。”
何夫人放开女儿,又对褚恬简再次感谢。
他们回到之前被黑衣人拦住的地方,几个受伤的家丁正被一老一少医治,没受伤的家丁则开始重新整理行囊。
虽马车坏掉了,但多少还可以行车。
何夫人忧心看着面前场景,上了残破的马车,为母则刚,她岂非不害怕,想想她就浑身颤抖,可是和女儿被掳这事相比,她便不怕了。
“褚公子,这可需要报官?”
褚恬简上了马,又接过楚风递过来的披风系上,整理了一下,见姨母发问,略一思索:“此事报官不妥。并非恬简故意包庇,只是此事渊源颇深,若是真问到官府里去,可是要占下风,再者若被里面的操控人借此机会留住表妹,更是落入套中。
姨母若是信我,且听我言,我曾在官场沉浮几年,略有了解,涉及私掠表妹的背后主使,怕是当今詹事府的少詹事,此人阴险狡诈,又极其爱美色,今晚姨母家把柄颇多,若让他抓住了,即便是我出面,恐也会落人不是,到时候表妹更是难脱身,所以不如就此,快些回苏州去。
苏州离京城远,少詹事在京城有点势力,可专门去苏州找一个商户的麻烦,应是不至于的。”
何夫人被说动了,看着面前若松若柏的俊俏公子,心里感慨:若是自家闺女能嫁给这样的人该多好,但是褚家这种大世家,又岂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商人能进的,表姐虽在褚家,也不过一个续弦而已。
何酥却心中惊讶不已。
现在的褚恬简已经辞官三年,当年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年少傅只做了不足半年便辞官,借口是年少见识少,要游历天才,才敢为朝廷做事。
当时皇帝惜才,再加上太子的求情,皇帝不光没有斥责他,反而给他挂了一个印,封了他一个巡查司,让他游历天下,将大魏各地的风土人情、名人学士、秀丽风景全都记录下来,并拨了五十个随从给他,护他安全。
具体是不是真的想去游历世界,她觉得不像,如今在京外遇到他,更觉得不像,况他对京城之中的人事了解的这么清楚,那几乎可以下结论了,他必不是真的去游历天下的。
想他之后携太子归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击破了篡权的二皇子势力,这场变革来的快,安定下来也快,天下易主,当年原主在褚恬简一处私宅中,也时不时听到百姓赞颂褚相的诗,只是,褚恬简年纪轻轻三十多岁便亡故了,天下百姓自动给他做法事缅怀他,为此,新帝追封褚恬简为定安侯,特许发国丧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