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的时候,见到老王妃,她行了礼,就坐在一旁只喝茶不说话,眼都不带四处瞧瞧的。
老王妃挑着眉,手里揣着暖炉,“怎么,有气了?有气了就去跟自己男人闹啊,跟其他人乱发什么脾气,你最近可悠闲了,请安都不来了。”
何酥垂首,“母亲教训的是。”
典型一幅油盐不进的模样,老王妃气得笑起来,“呵,这是跟老身使脸色呢。”
“儿媳不敢。”
“你已经做了,你有什么不敢的。”
何酥不语,您说敢那就敢,她没意见。
接着便是沉默,老王妃也不理她,吩咐让人摆桌。
等一切摆好了,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母亲,您找我,什么事?”
何酥眼皮一跳,回头看去,可不是刚下朝的纪王爷吗,一身官服,衬的他宽肩窄臀大长腿,只是脸色有点白,眼下也有些乌青,估计最近快被林清若给榨干了吧。
失策了,想不到老王妃竟然做这种事情。
这个婆婆还真看不出来啊。
见何酥看自己,老王妃眉目之间全是老谋深算,跟她算,她还年轻。
门口的宋辞掀帘进来,入目就瞧见了坐在母亲一侧垂着头的默然女子,不由得一愣,她没化妆的模样,他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了,这么素净着,竟是这般好看,想她也不过一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而且,厚重的袄裙也遮不住胸前的弧度,大概是屋子里炭火烧的太旺,宋辞的喉咙发干。
老王妃笑盈盈看着儿子,“怎么,王爷是大忙人了,老身见一面都不行?”
“哪里,母亲莫要这般说,只是……”他看了一眼一旁的何酥,自己在母亲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瞧着这坐都不坐一起的夫妻,老王妃顿知自己猜对了,这两口子闹了什么别扭了。
“什么只是,整日里都陪着那狐媚子瞎闹,一个妇道人家出去抛头露面还当成宝了,简直胡闹。”
“母亲教训的是。”宋辞低头认错,不带一点争辩的。
老王妃不怒反笑,“好啊,你们这两活宝,连回话都一模一样的,都在这里糊弄老身。”
“儿媳不敢。”
“儿子不敢。”
不约而同的声音,让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眼,却又快速别开。
老王妃注意着他们之间的暗波,“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在这里恶心老身,等吃了饭,辞儿你送慧娘回去,老身对你从小的教导,你莫给老身抛在脑后,什么是妻,什么是妾,还用老身跟你再说吗?”
“儿子明白。”宋辞虔诚回答,心里却冷笑:我倒是想捧妻灭妾,可这妻却分明把我往妾那里推,多善解人意啊。
老王妃又看向默不作声的何酥,眼神示意。
何酥岂非不懂她的意思,原来今日这饭局,是她老人家看出他们的间隙来,故意撮合他们的,可惜,上一世她被迫下堂时,老王妃已经过世了,竟不知她有这等好心。
但肯定也是一时的,平日里作的比林清若还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