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也没有的。”
刘婆婆撸起袖子，皮肤已经松弛，但依然白净，胳膊内肘也是白白净净的。
王晓晓刚想撩起袖子，可又想起婆婆说过的，好人家的女子是不能露出胳膊给别人看的。
男的女的都不能看，甚至还特意着重强调了不能给女子看。
“……”
王晓晓为难的低下头，左手抓着右手，一点点往刘婆婆眼前挪。
顾昭站起来走到王晓晓旁边，一把把她的脑袋揽过怀里，左手温柔的摸着王晓晓的头发。
她给刘婆婆使了个眼神，示意刘婆婆掀开袖子看一下，到底是什么痣，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刘婆婆的眼睛突然睁大了，怕看错一样，刘婆婆拿起桌上的油灯，凑近来看。
这不是守宫痣吗？
“丫头，这是守宫痣啊！你结婚怎么也有五六年了，怎么……怎么守宫痣还没掉呢？”
王晓晓见刘婆婆很懂的样子，紧张倒是很大的缓解了。
她仔细观察刘婆婆的表情，有疑惑有惊诧，就是没有害怕。
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顾昭坐到王晓晓旁边，手和王晓晓紧紧的攥着，看向刘婆婆，等一个答案。
“丫头，你男人碰没碰过你？”
王晓晓羞窘的坐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刘婆婆。
“碰……碰过的。”
刘婆婆怀疑的看向王晓晓，“若是他碰过你，你这守宫砂早就掉了，怎么会留到现在？”
和王晓晓攥在一起的手，很快被汗浸透，顾昭握了握她的手，想了一下，就王晓晓这纯情程度，不会说的碰就是碰在一起吧。
顾昭试探性的问道:“晓晓，他有没有进入你？”
“进入？”王晓晓反问。
看着王晓晓疑惑的表情，顾昭顿时明白了，这绝对是没有发生负接触啊。
她换了一种说法问道:“你们睡觉会脱掉所有衣服吗？”
王晓晓一惊，连连摆手，“这、这、这怎么行呢？我婆婆说，只有不守妇道的女人才会脱了衣服去诱惑男人，败坏男人的身子。”
她言语之间全是认真，甚至看向顾昭的眼神里带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谴责。
刘婆婆听到现在也听明白了，她不是个暴脾气，可听到王晓晓转述的她婆婆的话，只想扯着王晓晓的婆婆的头发问个清楚。
王晓晓一家在镇子里是很出名的，坏的那种。
虽然大家碰到了，言语之间不会谈起，都是笑眯眯的样子，可不知道多少人暗暗议论过王晓晓的肚子，猜测着王晓晓什么时候能生个大胖小子。
不下蛋的母鸡都是大家对王晓晓最温和的说法。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有怀孕，这房都没有圆，怎么可能怀孕！
这家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昭叹了一口气，大概捋清了事情脉络。
“你被骗婚了。”
顾昭说的斩钉截铁，王晓晓本以为自己会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听到答案的这一刻，意外的平静。
“那个人渣，不是阳痿就是没有生育能力，你那婆婆大概是怕你知道，就编织了一个关于守宫痣的谎话来骗你。”
“这样吗？”
顾昭看着王晓晓，她看似一副冷静的模样，可握紧的拳头，身体剧烈的颤抖，都在象征着她的愤怒、委屈与害怕。
“顾昭！”
王晓晓转身紧紧抓住顾昭得手，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帮我！”
顾昭用力反握住王晓晓的手掌，擦去她流下的泪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郑重承诺，“我答应你。”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姜盛扭了一下脖子，平静的与走出来的顾昭对视。
“你要阻止我吗？”
看着一脸冷漠的顾昭，姜盛后退两步，举起双手向她示弱，“当然不。那种败类，死了也活该。”
“只是，明明有更好的办法。”
顾昭抬头向姜盛看去，夜色下，只能看清男人那充满爱意的眼眸。
她突然嘲讽一笑，“那你知道吗？你也属于这种败类！”
看着那双眸子中满满的疑惑，顾昭向前几步，逼视姜盛，“你以为，你和那个渣男有什么区别吗？不过是渣的方式各有不同罢了。”
姜盛包容的接受这些指责，他试探性的伸出手想要将气愤中的顾昭揽在怀里。
“啪！”
“别用你那脏手抱我！”
看着姜盛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浮现出受伤的神情，顾昭不但没有感受到痛快，心脏还一阵一阵，收缩似的痛。
“我会解决这件事情，你安心在这里陪那个女子。”
话音刚落，姜盛就运起身法，飞出墙外，一眼都没往回头看。
看着僵硬站在院子里的顾昭，刘婆婆心疼的直跺脚，这两个孩子，人品能力相貌都极为出众，可感情怎么就正么坎坷呢。
拉着顾昭的手走回屋里，烛光的照应下，三个不同阶段的女人，脸上竟然浮现着相似的愁苦。
一股倾诉欲涌上心头，顾昭缓慢的诉说一个故事。
“……”
“那女子十分开心，在她有限的认识里，丈夫会爱护她陪伴她，而盛子又长得十分合她的心意，她，爱上了盛子。”
“盛子新婚夜都没过，就被征走了，前往边关，不久后，信使来报说找不到盛子了，大概是死了吧。”
“她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破灭了。”
王晓晓擦擦眼泪，抽抽噎噎的说:“她好可怜。”
顾昭摇摇头，平静的说:“不，这只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头。没有娘家照应，婆家又极为强势，她每日做各种苦工，还换不来一碗饱饭，最终，因为几块小小的糕点，硬生生被打死了。”
“而当她死了，盛子，回来了。”
王晓晓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盛子也太惨了。”
顾昭又看向刘婆婆，刘婆婆猜到了这大概就是顾昭和刚刚离开的男人的故事，她看向顾昭通红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盛子，也是受害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