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江姑娘好多了,太医说已并无大碍,好好养伤便可。”
“并无大碍?恐怕没一个月下不了床吧。”
皇上本意是关心人家,话说出来却是幸灾乐祸的赶脚。
“朕就非得进去看看那江秀凤,你们要死就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朕不拦你们。”
皇上霸气说完,脚就向屋里大步跨去,他要进去用得着杀了这些人吗?这些人根本打不过他。
侍卫眼看着皇上就要进去,纷纷跪着用膝盖移动身体围堵上去,他们来硬的,皇上也来硬的,两手毫不客气拨开他们,动静越来越大。
“皇帝!”
太后突然一声吼,边吼边快步走到皇上跟前,盛怒,没想到才离开一会他就来闹事。
“皇上,你这又是干什么?秀秀要躺一个月也用不着皇上您费心!”
皇上刚才是祸从口出,太后认定了他准没好事,竟诅咒秀秀。皇上也意识了自个说话不好听,弱弱地回过身:
“那个…儿臣是按事实说,虽不比当年儿臣受的一百军杖,但她一个姑娘家屁股被打开花也着实不易……”
他试图辩解一下,屁股被打开花太后听着不爽,还不雅不文明。
“皇上是想跟秀秀比吗?当年你皇姐可是一心赶回来救你,而你呢?就眼睁睁看着秀秀被打死!”
皇上被怂得硬是愣住,这江秀凤被打难不成是他的错?这时,灵贵妃走来。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灵贵妃先是恭敬屈膝行礼,再向太后替皇上说话:
“太后,您消消气。皇上虽看着江姑娘被打板子,但后面也是皇上有心让江姑娘说苦衷,江姑娘才得救的啊。”
皇上连忙点头,贵妃说得对,就是那样,立马再为自己辩解:
“而且江秀凤不是还有太后您嘛,当年朕得公主关爱照顾,如今她被打一顿就有太后如此疼爱,也算是因祸得福啊。
她现在怎样了?朕进去瞧瞧。”
他再次面向门口,仍想着进去,心里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进不去岂不是又好没面子!
“方才宫女不是说了吗,秀秀已经好多了。皇上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哀家没出宫前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不记得,哀家可还记得!”
“好些了就好,儿臣先行告退。”
皇上这会赶紧跑,太后所记得之事必定是逼他要女人,他就不干这事。郭多海也紧跟着跑,像是做了亏心事,可那是皇上啊!
灵贵妃看着皇上离开,心里想,不是亲生的就是不是亲生的,如今太后有了跟她亲生女儿十分相像的江秀凤,对皇上更加没好脸色。
“太后,臣妾有罪。”
太后正要进寝室,灵贵妃突然就跪下去,说自己有罪,太后不解地看向她。
“臣妾福浅面见金沙公主不多,但也有些印象,见着江姑娘就有所感触。
江姑娘在浣衣局做洗衣服的苦差事,她小小的一个姑娘家,臣妾心生怜悯,就向李全子公公提议安排江姑娘进圣康宫帮忙做事。
如若不是臣妾,江姑娘就不会遭这样的罪,请太后责罚。”
灵贵妃解说自己的罪满是愧疚,甘愿受罚。其实她是有意自行请罪,合乎情理的说辞,初衷也是为江秀凤着想,太后必定不好责怪她。如此一来,也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就算要查,也不会想到查到她身上。
“都灵,你也先回吧。哀家近日忙于照顾秀秀,皇上暂且只有你一个妃子,后宫之事也要多担待着。”
“是,皇上选妃之事臣妾必定好好操办,只是太后也要多注意休息,不要顾着照顾江姑娘而劳累了凤体。”
灵贵妃为皇上为太后,彰显大度,彰显孝心,等待着太后称赞一番。太后还未开口,另一宫女急着跑出来。
“太后,不好了,江姑娘突然身痒,不停地挠。”
“怎么会身痒?赶紧叫太医!”
太后留下灵贵妃转身就进屋去,灵贵妃还跪着,侍卫也还跪着。
太后一进屋就直往床边着急地问:
“秀秀,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身痒?”
“就是痒,手痒,身上也痒……”
米沙见到太后,更是挠,太后拿过她的手拉开袖子看,一条条已经结疤又脱掉的疤痕,明显是被鞭子或藤条抽的。
“太后,江姑娘身上也有疤痕。”
“这是我在宫女所学宫规学不好被打的……”
她说了一下起因又不停地挠,太后捉住她的手。
“秀秀,别挠,很容易弄到臀部的伤口的,先让太医看看。”
首太医来了,米沙只好忍着,其实她心里知道,之前就出现过这样的症状。首太医给米沙大致看看便知道什么情况,回禀太后:
“太后,江姑娘所受鞭伤快痊愈,外伤愈合一般都会出现发痒的症状,属于正常现象。”
“什么?鞭伤?怎么受的鞭伤?”
太后对着首太医质问,首太医自然不知,其实刚才米沙已经说了,钟嬷嬷倒是听了出来。
“太后,宫里的规矩,宫女刚进宫都要在宫女所的学规堂学习宫规,因为是新宫女,所以会比较严格,哪怕一丁点学不好都会挨打。”
“就是,几乎所有跟我同批进来的宫女都被打了,我又比较笨,动不动就被嬷嬷的藤条抽,现在都没好,都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米沙趴在床上气鼓鼓的,这会终于找到人诉苦,这个人还是太后。不久前的幻想成真了,抱了太后的大腿,靠了好大一座大山。
太后怒了:
“这什么规矩?哀家怎么不知道有这规矩?”
“回太后,这虽是宫中长久留下的规矩,但是小事,又怎会劳烦太后。”
“这是小事吗?让哀家的秀秀平白受这么多伤!而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把学规堂教规矩的女官和嬷嬷都给哀家押过来,哀家倒要让她们好好地认识什么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