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仪真厉害,搬出宫里头最大的人物来解说她们的严格训导和体罚,让人不得不信,不得不服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这样顶着一碗水不知过了多久,米沙感觉两脚站着酸痛,向上托着的双手也酸痛,腰也酸痛,全身都酸痛。是受了委屈,什么见识古代皇宫的辉煌雄伟,为了爷爷远大的梦想已全抛到脑后。
爸爸妈妈,好苦,呜呜……
哥哥,好苦……
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上的米沙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受了委屈就想起了爸爸妈妈和哥哥,可是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不在身边,现在没人疼她呵护她,呜呜,内心哭泣着。
想到了哥哥,也想起了在沙漠的时候给她水喝的小哥哥,他的眼睛就是七分像哥哥三分像爸爸,会不会就是哥哥?当初她的骆驼失控一般跑回去,好像哥哥喊她了,好像也跟着跑了回去,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哥哥你在哪?沙沙好苦……
想着想着要落泪,身体也快撑不住了。
“啊!啊!啊!”
就要撑不住之时,旁边的一个宫女突然被打得啊啊啊叫,米沙一下子又坚挺起来,怕累更怕鞭子,不想再被打,真的好疼,学参拜礼时被抽的地方还在疼,只能内心偷偷地委屈哭泣。
日暮黄昏时,终于结束了训练,这些新宫女们个个被折磨个不成样,坐在饭桌上还得规规矩矩地吃饭,不敢不规矩,不想在最后关头还吃鞭子。
吃了晚饭终于解放了,安排了宫女的住所,十人一间,一边是睡十个人的长床,另一边是梳妆的,十个人十面铜镜。
米沙和梁小小、陶芬芳分在了同一个住所,总共十个人,进去了七个。床就是一整张长长的床没有隔开,床头上依次挂着宫女的名字以区分哪个人睡哪个位置,才知道进去的为什么只有七个,原来是缺了关系甚密的王小青、王小春和杜月娇三个人。她们一下午都不用训练,真是太幸运。
也每人分配了几套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衣服都是统一样式的,跟身上一样的粉色裙子,好看是挺好看,就是大家都穿一样的没有特色,在宫中做宫女不就是这样吗。
宫女端正的站姿站在自己的床位前,嬷嬷说话: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你们算是熬过了,梳洗了就早些睡,明日继续训练。”
“是。”
嬷嬷这一天之中终于说了句人话,大伙盼着她离去,她终于走了。
“啊,好累,我要睡觉……”
嬷嬷一出去,七个人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下,嘴里哀叹一句立马爬上床,躺下去全身瘫痪一般,此刻什么都不想想,就想好好地睡一觉,一整天的都没得休息,实在是太累了,又困。
七个人没一会就睡着,没睡着的也是迷迷糊糊地将要睡着。突然,门被打开,青春两姐妹陪同她们小姐进来,惊醒了好几个。
长床上空着三个位置,里面第二、第三个位置空着,床头挂着王小青王小春的牌子,而杜月娇的,空在中间的位置。
王小春走到她的位置,里面第二个,大动作爬上床,二话不说就把她隔壁的牌子(第一个位置)给扯下来,看着床上睡着的陶芬芳,一手拍她。
“陶芬芳,起来,起来!”
陶芬芳睡得沉,拍一下不醒,王小春就双手使力摇她晃她。
“做什么?我刚睡着。”
陶芬芳睡得再沉也醒了,迷糊睁着眼睛,不耐烦的语气。
“我叫你起来,拿你的牌子睡中间去,杜小姐要睡这个位置。”
说着,王小青猛地把陶芬芳的牌子仍到她身上。
“凭什么?我就睡这个位置。”
陶芬芳有着怨气说完,闭上眼睛又睡下去,可王小青也过来了,跟王小春一起对付她。
“叫你去你就去,必须得去,给我起来,起来!”
姓王的两个姐妹泼辣一般骚扰陶芬芳,陶芬芳实在是困,不想跟她们闹腾,半睁着眼,拿起牌子,半睡的状态走到中间的位置又死死地躺下去睡。
经过这么一吵闹,所有人都被吵醒了,但仍是选择继续睡,累得都不想说话。青春两姐妹得瑟了,一人在最里面的位置挂上小姐的牌子,一人小扶过小姐,坐下去发觉位置太挤,王小春又开始找事,盯上了第四个位置的梁小小,走过去又一手拍她。
“你,睡过去一点,位置太挤了。”
梁小小刚要睡着,被她这么一骚扰自然一时睡不了。
“不要吵我,我要睡觉,这一整天的,我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歇会,你们却在这吵……”
梁小小对她埋怨,虽然她是个心底善良的乖乖女,但这一整天的也是把她累得够呛,保持不了自己规规矩矩又矜持的形象,而且是王小春她们不对。
“赏你一颗银子,睡过去!”
梁小小埋怨的同时述说了苦,王小青似乎是同情她,豪爽地往她身上甩下一颗银子。这会,米沙被完全吵醒了,就在梁小小隔壁的位置,睁开眼看王小青王小春她们,这三个人又开始使银子了。
梁小小不知是看上了银子还是跟陶芬芳一样不想跟她们闹腾,拿上银子就往米沙那边挪了一些位置,可只是她一个人挪位置还是不够。
“你也睡过去一点。”
王小春接着打上了米沙的主意,手指着她要求她挪位,米沙没有不耐烦,也不埋怨,坐了起来,看着王小春,问:
“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颗银子?”
她主动要钱,王小春立马又从钱袋里掏出一颗银子扔给她,扔的动作和不懈的眼神,就像是打发乞丐一样。
米沙笑着拿起她扔下的银子,并没有挪位,反而是两腿跨开,一腿拱起,拿银子的手搭在腿上潇洒地坐。
“哎呀,杜大小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背景,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宫女所,但现在我们的身份都是宫女,说不好听的就是为奴为婢,既是这样,为何要那么娇贵。
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苍天何曾饶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