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短信发给阿芳之后，白连翘便直接出了基金会。
身后，陈宇飞看着白连翘离开的背影，想追上去，出了门才看到她已经坐上车离开了。
他拧眉，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之中后，才掏出手机打给了顾寒烟。
电话接通后，陈宇飞将白连翘离开基金会的事情告诉顾寒烟，但顾寒烟却说她早就料到她会离开基金会，
说了两句之后，两人就挂断了电话，顾寒烟勾了勾嘴角，如果猜的没错，白连翘很快就会找她。
另一处，白连翘已经抵达了咖啡厅，但她没想到，阿芳早已坐在位置上，像是正等着她一样。
看到绷紧的佣人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白连翘并没有觉得气馁，反而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知道你最近过得挺好，我也就放心了。”白连翘原本想打个招呼，但看着阿芳抱着胳膊躺在椅子上并没有想起来打招呼的模样，她便也直接省去了打招呼。
对面，阿芳有些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看着白连翘将一个不值钱的包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又用桌子上的湿纸巾擦了擦手之后，才说道，“你说错了，我过的并不好。”
“我不会外语，在国外的这五个月我寸步难行，虽然阴差阳错的治好了那个人，但这五个月我经历了比跟在你身边更累的生活。”
她的声音未带着一丝从前的卑微感，反倒是有种奴隶翻身做主人的优越感。
白连翘垂眸，当初将她送到国外，原本是计划治好那个人之后就让她回来的，可后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早已忘记了阿芳这个人。
如今再次见到阿芳，除了这张熟悉的脸之外，她几乎快要认不出了。
“当时的事是我的错。”原本想说一声对不起，可这三个字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就算经历了磨难，骨子里的傲气依旧存在，越发阿芳是她曾经的佣人，这让她更加难以启齿。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阿芳楞了一瞬，记忆里的白连翘是个优雅的女人，同时也是个任性被惯坏的公主，能从她嘴里说出这种话，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就算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成了众人仰慕的对象，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白连翘是如何折磨她的。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累了一天还要接受她的撒气。
她蓦然拍了拍手，有些好笑的看着白连翘如今的模样，“白大小姐，你是在和我道歉吗？”
白连翘未开口否认，的确，她昨天看到照片的时候大吃一惊，但今天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和她将当时的事说清楚。
否则她怕是要一直彻夜难眠了。
“你恨我吗？”白连翘抬眸，那双如水清澈的眸子落在阿芳恨意连天的眼底。
她嗤笑一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为什么不恨？白大小姐是不是忘了曾经怎么对待我了？”
白连翘抿了抿嘴唇，一双安稳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的攥了攥，“阿芳，曾经的事是我不对，我怎么做你才能放下？”
阿芳未及时回应，而是回忆着脑海里过往的一幕幕。
不仅仅是在国外的这段时间，还有从如意岛上下来的那段时间。
她追霍庭深被顾寒烟怼的吃瘪，哪一次不是回到家之后将她一顿臭骂。
这明明不是她的错。
“放下？怎么放下？我为什么要放下？”阿芳挑着一双恶意满满的眉，看着面前和曾经不一样的白连翘。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她过的不好，她却是能看出来的。
从前的白连翘，怎么会拿这种过季的包包？穿这种洗了一遍又一遍的衣服。
“想让我放下曾经的对你的仇恨，除非，你去死。”她轻蔑的挑着那双弯眉，不带一丝感情的朝着白连翘说道。
听她话音落下，白连翘原本还带着丝丝愧疚的心倏然消散了一大半。
“阿芳，你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白连翘蹙眉，冷着语调说道。
一个瞬间，阿芳目光一滞，看着白连翘此刻的模样，一刹那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下一秒，她迅速收回心底丝丝恐惧，转而无所谓道，“你问我怎么做才能放下，我说了，你去死啊。”
听着她轻蔑又挑衅的话，白连翘心底的怒意逐渐升起，但她依旧强压下这股无名火。
毕竟，她做过伤害阿芳的事，道歉也是应该的。
“哦对了，你从出生就优越，想要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然不知道什么叫苦日子，更加不懂怎么去认错。”
“你以为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一句抱歉就可以让我放下？凭什么？”
阿芳的声音越说越激动，双手紧紧的抓着面前的杯子，仿佛下一秒这个杯子就要被她捏碎。
白连翘承认是做过伤害她的事，可她也并非完全是她说的这样吧。
她虽然娇纵，但最起码得良知还是有的，每次生气过后，她也会给她好处，虽然伤害不可挽回，但她也从未让她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白连翘，你想和我道歉，麻烦你也真诚一点，既然这点结果都没办法承受，那你此番分目的，又是什么意思？”
阿芳的声音充斥着无尽的咄咄逼人，连名带姓的叫出这个名字时，心底的某一处残缺好像得到了满足。
听着越发变本加厉的阿芳，白连翘终于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阿芳，你够了！”
她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使她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阿芳死死的咬着牙，她讨厌自己为什么一看到白连翘生气，总是下意识的心虚。
果真，她带给她的阴影，是一辈子的。
“我知道我做过伤害你的事，但我应该罪不至死吧？”白连翘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那双灼灼的目光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阿芳身上游走。
阿芳别开让她感觉到别扭的目光，淡淡的看着窗外，“白大小姐的道歉还真是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