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凯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他连连点头,“好!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别说话了,快躺下,好好的再睡一觉,你身体太虚了。”
重新躺回床上,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掖好被子,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房间。
她的心是暖的。
文凯走了,小邱也要跟着出去。
可她却叫住了他,屏退了左右,只留他一个人在自己床边问话。
“小邱,陈家的秘方也快撑不住了吧?文凯不说,就你来与我说实话。”
起死人、肉白骨,陈家的医术再怎么了得,当身体油尽灯枯之时,也没人能拽的回来。
她明白,她也希望文凯亦能明白。
小邱一声叹息,“娘娘,皇上还放不下您,您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这天下……这南齐……”
话说了一半,他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靖安儿侧了头,不去再看小邱的无可奈何,“想想前几天还能带着青哥她们飞檐走壁呢,如今又是变回老样子,罢了罢了!想个法子吧,至少再给我拖个一年半载的,我总得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
“娘娘!”
小邱一声低呼,人也跟着跪倒在地。
靖安儿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别跪了,我这上半辈子兴许就是叫你们给跪多了,到了这一世,报应全来了,再苦也得受着啊!”
血淋淋的债,她要扛得住才行!
左相夫人病了,左相连着数日不曾上朝,四皇子府的侧妃娘娘也是大病初愈,勉强处理朝政,却也着实力不从心。
近几日京兆尹丢男性尸体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吴晓英觉得有些棘手,这才厚着脸皮找上左相府,想着总得把金文凯请出来坐镇。
可第一天来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一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子从府内出来,她故意捏着嗓子,贼矫情的说道,“我家老爷和夫人不在,他们回夫人娘家去养病了,侧妃娘娘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妨学学其他的大人们写折子送上,回头有专门的信差送过去,到也能解燃眉之急。”
说话的人是荷花。
金文凯和靖安儿对她说的是去娘家养病,叫她在府中配合陈阿嫂打点上下。
她见四皇子府的侧妃娘娘找上门来,赖着一个时辰不肯走,便也只好把话说难听点,凡是要点脸皮的,那都该立刻滚蛋了。
不出所料,吴晓英灰溜溜的走了。
而远在幽州战场上的靖安儿闻知此事,更是不住的夸奖荷花是个随机应变的聪明姑娘。
谢二将沙盘上的几只小棋拔了出来,将幽州十三城中最边缘的几座城池划入南齐军队掌握的范围内,他们可是连着打了好几场胜仗了。
“二哥,我说您累不累啊?嫂子和孩子们可是隔三差五就写信过来问你的身体状况,我可不想回头到了汴京就要被狠狠批评的。”
靖安儿自己整日病歪歪的还要给前线作战的金文凯出谋划策,战事紧张的时候也要几天几夜睡不得觉的。
可到了身体比她恢复的好的谢二这儿,那就是另外一套说辞了。
谢二哭笑不得,“一个死丫头,不叫二叔了?别以为你叫我二哥,就能当平辈一样教训我!”
她不叫谢二二叔,那是因为二叔这称呼叫起来实在别扭。
可叫谢二这么一分析,反倒成了自己的小心机了。
她也懒得解释,只道,“我不管,这里是我的地盘,二哥就必须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身金铠甲的金文凯从营帐外走了进来。
“怎么了?出事了?”
靖安儿嗅到了一股阴郁的气息。
金文凯蹙眉,“宜城有架子弩,三尺来长的弩箭,若没有吕公车的话,很难破城!”
架子弩的发射器足有五组弩弓那么宽,两只弩箭齐发,每根弩箭有枪身那么粗,因此素有“两枪一箭”的称号,杀伤力极强。
就连坚如磐石的铠甲都能轻易射穿。
而文凯所说的吕公车,他外形和普通的战车差不多,只是高度足有五六层楼高,上置了望台和发射台,下面是四面铁皮环绕的操作室。
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场神兵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