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媳妇,你救的人多了,整个西南寄生虫之灾,五十三万户的性命可不都是你从阎王爷的手里夺回来的?这还不满足?”
他本是旷世英豪,可旷世英豪也有自己所崇拜的人和事,而他当真自命不凡,却也对这同床共枕的小媳妇佩服之至,半点都不掺假的。
然靖安儿却仍是垂头丧气,不敢去看老海住的偏院,“一个为了丈夫拼命护住贞洁的好姑娘,我却……我却……”
她说不下去了,喉咙里似噎了什么。
一次又一次,她也忘了自己是第几次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义而去牺牲旁人的性命和未来。
秀玉是这样的,晓英姐姐也是这样的,如今到了荷花,一个认识不过十二个时辰的姑娘还是要为她走上一条险之又险的路。
她心里难受的很。
可还不等她更加痛快的抱着自家男人哭一场时,陈阿嫂慌里慌张的就跑了过来。
说是去幽州的信差回来了。
还带着重伤昏迷的谢二。
小邱闻讯赶来,见谢二那浑身浴血的模样,他行医多年也还是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他寻思收敛不良情绪,再叫阿五和府上几个手脚麻利的家丁一起脱下谢二身上的铠甲。
铠甲内侧的软布早就和伤口处的血肉连在一起了,一撕一扯之下,谢二可是生生被痛醒了。
他一醒,就冲着门口的方向喊道,“安儿、行之,我……我们谢家对不住南齐啊!”
就喊了这么一句,人又昏过去了。
一盆盆的血水从房间里端出来,院外守着以青哥为首的女侍卫们,府上护卫则是将老海和荷花的偏院给团团包围,若有异动,立刻诛杀!
整整一夜,左相府看似平静,实则内部剑拔弩张,空气中飘荡着杀虐的气息。
待第二日清晨,小邱脱力的从屋内走出,刚迈下台阶,他就是一阵头昏目眩,一句话都来不及讲,人就叽里咕噜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直接昏死了过去!
靖安儿尖声叫喊,青哥首当其冲,先一步上前将摔得不轻的小邱扶起,坐上一旁金文凯事先安排好的软轿回了他独居的药阁。
阿五出来的时候,小邱已经离开。
“老爷夫人,二先生的伤情基本稳定,小邱大夫说不会有生命危险。”
谢二伤的太重,命是捡回来了,可一身的功夫算是彻底废了。
可靖安儿还是跑到祠堂上了一炷香,更是跪在蒲团上谢天谢地,她不敢去看病榻之上的谢二,小邱那边就让他媳妇好生照料。
又是一天一夜,直至金文凯黑着脸从祠堂外进来。
“文凯……”靖安儿看着跪到身旁的金文凯,她知道一定又出事了。
果然,金文凯极力压抑住怒气吼道,“这个谢家老大,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残杀亲弟弟不说,竟是连自己的亲爹都要害死!”
“轰隆——”
一声巨响,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自脑海深处而来的彻骨撕裂,理智正一寸一寸的消磨殆尽,耳畔嗡鸣,如成千上万只蜜蜂一同作乱。
腿软了,跪不住了,她瘫软在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