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靖安儿说明自家的身份和来意,荷花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手一抓,就抓在她的裙摆上不肯松手了。
车辕子上的女侍卫长听出里面的动静不对,立刻示意马夫停车,自己则翻身进了车厢,用力扯住荷花的胳膊就要把人往外拖。
荷花更慌了,她连声大喊,“夫人,奴……奴家知道错了,奴家……奴家也是……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她这是把她误会成那军师的媳妇了?
这女人……
靖安儿哭笑不得的扶额轻叹。
“娘娘?”
女侍卫长跟在她身边也有一阵子了,自是主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察觉出其中含义。
她不再拉扯哭成一坨的荷花,而是恭恭敬敬半跪在一旁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靖安儿一挥手,道,“下去吧,回左相府,这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即便真打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是,属下遵命。”
女侍卫长退下。
荷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讷讷的问了句,“夫……夫人不杀我了?”
她刚才听她说要直接去左相府。
而那个被自己摆了一道的恩客好像也经常说自己是左相金文凯的朋友一类的,当时只当他在吹牛,毕竟在北元,左相可就跟皇帝一样高高在上啊。
就那么一长相粗鄙的老头会是左相大人的朋友?简直睁眼说瞎话。
但现在她有点信了。
靖安儿见她冷静了下来,这才缓缓说道,“我叫靖安儿,是左相的夫人,带你出京兆尹也是老海先生的意思,你也别多虑了。”
海成天就是那金家账房的名字,金爹爹活着的时候就叫他老海先生。
如今为了显得亲近些,文凯和她也就沿用了这个称呼。
荷花听的半懂非懂的。
靖安儿干脆把话说得更直接些,“老海先生很喜欢姑娘,发妻过世的又早,身边没个知心的人肯定不成,所以我家老爷也想成全一桩好事,将你从凤来赎身出来,再许配给老海先生。”
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荷花不傻更是聪明,她又且能不知自己未来的命运何其凄惨?
不出所料,她又哭起来了。
一边哭,荷花还一边抱怨自己的人生如何如何的黑暗,十二岁就被人贩子给拐跑了,据说被拐跑之前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后来也有机会回老家寻亲,可家乡闹了水灾,有钱人家都跑了,她无依无靠,就只能再度将自己卖入青楼图个活下去的机会。
却不想……不想……
荷花俏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瞧着靖安儿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她也不说了,直接来了个以头撞车壁。
晕了!
见人晕了,靖安儿淡淡的说道,“荷花姑娘一心求死,青哥,给她来个痛快吧。”
那女侍卫长叫青哥。
青哥应了一声,刚想将“撞晕”的荷花抬出马车,荷花就嗷的一生醒了。
她瞪着一双怨毒的眼睛,恶狠狠的指责道,“这位夫人,你也是嫁了人的,如今我的丈夫在前线生死未必,我却被家里的婆婆卖入青楼,我誓死保住自己清白之身有错吗?你为何偏要帮那个老不死的造孽?”
这个故事她信了。
靖安儿再度叫青哥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