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您怎么来了?”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的大汉此时却对一身材矮小瘦弱的老妇人毕恭毕敬,更是争着抢着上前搀扶。
花婆婆是北城有名的先知婆婆,一生没有嫁人,到死也得保持处子之身,这是北元的习俗,原是草原上各部落用来预测天灾的女巫,如今搬迁至风调雨顺的中原后,神婆的数量也就随之慢慢减少了。
而仅存下来的几位,各个年事已高,如今扬州也就只有花婆婆一位女巫了。
她的尊贵程度可想而知!
靖安儿稍作打量便心中有数,她恭敬上前行礼,再温言道,“我夫家姓金,娘家靖氏,原是住在南齐汴京的,前几年随着相公一起来了北元做生意,闺名一个安字。”
她毕竟还是北元的在逃侵犯,说出真名就等同于自找死路。
花婆婆闻言,橘皮的脸上没了笑容,语气也严厉了几分,“是靖家商号的东家?”
不愧是先知神婆,这三言两语就已猜出她的真实身份来了。
可围观众人却仍是一头雾水。
靖安儿俯身一揖,轻言轻语道,“婆婆,您是活了几十年的高人了,功过是非总能分的清清楚楚。”
她并未直接回答花婆婆的问题,而是故意兜了个圈子,明里暗里的提醒着。
花婆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对扶着她的高头大汉说道,“多拉斯,这位姑娘可是咱们扬州城的贵人,你小子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一听这话,靖安儿悬起来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笑容更加坦荡。
高头大汉被花婆婆戳着心窝子训斥了一番,心中不免委屈,可愣是憋红了脸也不敢说一句违逆先知神婆的话,唯有乖乖的顺从。
“我!多拉斯给金夫人赔不是了,刚才是我的错,我……”多拉斯狠狠瞪了一眼被侍卫背在身上的昏厥老伯,他咬着牙继续说道,“我不该对那个老不……那个老伯动手的!”
他原是想说老不死的,可靖安儿与花婆婆两道犀利的视线射了过来,到了嘴边的话也寻思改了口。
花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将众人驱散,又对靖安儿道,“金夫人若是赏脸,不如到我家中坐上一坐如何?”
靖安儿知她心意,忙应道,“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约在明日吧,也免得扰了您的休息!”
再者,那被打了的老伯也还晕着呢,她便是得亲眼看着人醒过来才能安心。
花婆婆智慧,无需过多言语,既能心领神会。
目送花婆婆离开,靖安儿转头对两名侍卫说道,“阿大与我一同将老伯送到药铺去,阿二,你回留守府瞧瞧二叔回来没有,他若在,就让他来药铺见我。”
扬州城最近闹腾的厉害,不少商铺都关了门,尤其是中原人的南城,做生意的害怕惹祸上身,就算要赔本也得暂时将铺子关了。
因此,药铺仅一家强撑着呢。
进了铺子,坐堂的老大夫细细问清楚了缘由,也就不免得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