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应着陈阿嫂要忙乎着沈凤和吴晓英的吃穿用度,一时有些腾挪不出时间来陪着她去巡店,到了拖了几天后,还是她堂堂靖家商号的大老板自己骑马出了门,来回两三天也着实累得慌。
文凯瞧见了也想劝,可最后也只问了一句,“还是解不开心结?”
“嗯。”
她当时忙着给几家新开的酒楼入账,也就随口答应了一句,谁成想次日这陈阿嫂就忽然轻松了下来,追问之下才得知沈凤和吴晓英竟被送到宫里小住了。
这主意还是金文凯拿的。
而后那踹人事件便是因此而来,如今沈姨和晓英姐姐都给接回府中来了,她怕文凯又要乱心疼自己再将她们母女二人尽数塞进宫里去,便叫陈阿嫂选几个信得过的丫头代替她贴身伺候沈凤两人。
“夫人,咱府中的丫头和侍从们调教的都还过得去,身份来历也清白的很,您当真得好好用一用了。”
马车上,靖安儿手里拿着一本府里用度的账册细细查看,边上的陈阿嫂苦口婆心的建议着。
可她家夫人愣是当没听到,一双有些游移的眸子勉强在账册上凝神,但片刻却听“啪”的一声脆响,账册合上了,她扭头看着陈阿嫂道,“选一两个到我身边伺候吧,既然阿嫂信得过,我也不该太矫情。”
“夫人此话当真?”
陈阿嫂喜出望外。
靖安儿撩起马车帘子的一角向外张望道,“千真万确,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办吧。”
八月的天骄阳似火,而如今却阴雨绵绵,若说这老天爷都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她倒是一点都不妥大,这消停没两日就又忙乎了起来,当真劳心劳肺啊!
自己一封询问汛情的信还没送出去呢,老左十万火急的消息便传来了。
“老左当真是这么说的?”
金文凯身上的朝服还没来得及换,刚一跨入府门就被靖安儿给拖到书房里来了。
密室内走出谢二哥,他一脸的焦急道,“行之,秦岭那边的汛情的确有些不妙,这北元往常从上游疏浚河道必然以清淤为主,今年却故意只是引流,下游的降雨量一大,堤坝就是扛不住了。”
上游大量因引流给松软的淤泥顺着洪水一路顺下游而去,下游堤坝扛不住这么大量的淤泥,细窄的河道已经撑不住了,一旦溃堤,那就是数十个村庄被淹,连秦岭以南的大城市都未必保得住。
“是四哥哥还是丽姨?”
这是阴谋,有人故意想让南齐刚刚占领的地盘出问题,一旦民怨四起,南齐的征伐之路就再难找到一个何其合理的借口了。
春秋无义战,如今到了北元和南齐分庭抗礼之际,她明白战争皆是劳民伤财的,可她也得咬着牙打下去,若在这艰难关头失了民心,这不战就得败了。
金文凯沉吟半晌道,“不会是阿尘,他在宫里行动受限,丽姨的可能性也不大,要我看,反而是三皇子府的水越来越深了!”
是啊,玉琢得了瘟症,本该与他最亲近的三皇子却一点事都没有,这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