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丽姨最近一直都在整顿后宫,迁出一些看着碍眼的嫔妃,五皇子的母妃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如今这女人隔三差五就来闹一通,她心头正烦着呢,没想靖安儿却又来火上浇油,属实是压不住火头。
可靖安儿自是不会任由她斜火乱发,当即便道,“丽姨,左相府是朝臣府邸,放这么多宫人在府里伺候着,回头若叫有心人编排了去,指不定要如何揶揄四哥哥是个撑不起台面的傀儡呢!”
把三皇子监国时的话拿出来随便用上一用,不出所料的,丽姨瞬间就沉不住气了。
她有些紧张的扯住靖安儿的手问道,“这外面……起什么风浪没有?”
如今虽是丽贵妃,又掌管着后宫,上官老头中风偏瘫躺在床上是一动不能动了,脑子也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勉强活着,说来北元的皇城也就丽姨他们母子二人说的算了。
可若说一点顾忌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左相府这么一把杀人的宝剑就悬在她母子的头顶,若有半分的闪失,怕是都要有性命之忧。
奈何刚才一时火气大,此刻平复下来又是一阵胆寒。
但所幸靖安儿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她知丽姨与自己不是一条心,可念在二十年前的情分上,凡是不做出威胁南齐的事,她想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无妨,这些宫人也就在左相府活动,并未出去,又有阿五这个管家看着,更闹不出多大的乱子!可人言可畏,我思来想去也总觉得实在不妥,就将这些宫人一并给丽姨您送回来了。”
她这话说的体面,两边都给了台阶下。
丽姨顺坡下驴,也就没在宫人这件事上太过于斤斤计较,现在是靖安儿亲自把人送回来了,她这个送礼的主儿总不能上赶着不是买卖吧!
思及此处,丽姨也就换了个话题,“安儿,正巧,你今天来的可真是时候,那疯女人刚在含章阁闹了一通,若非得知你进宫了,估摸着到了晚上都不带善罢甘休的。”
五皇子的母妃被四哥哥贬成了贵人,修贵人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唯一的靠山也倒在床上半身不遂了,日子艰难尚且可以在宫中度日如年,等待翻身的机会。
可不想,丽贵妃整顿后宫,竟是要将她们这些无用的妃子送到山上的行宫去了此残生,这一去,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修贵人是不知体统的,还当着自己是五皇子母妃时那般嚣张吗?”
五皇子是修贵人的命,回想那一日在三皇子府,身边的景宁和她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就是心中凉半截,那可怜的少年多半也是为她而死,成了景宁和三皇子讨好她与文凯的优等筹码。
“送回娘家吧,回了娘家,修贵人兴许能够安稳的度过余生残年。”
五皇子的母妃是不能留的,她无法心软,但另做打算还是能够想上一想的。
末了又补一句,“修家在北元朝廷的官职也太高了,一品实在是承受不起,不如外放出去做个县令吧,由头什么的,文凯那边会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