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了,南齐的贵胄还剩下几家?
邱家唯有一双兄弟健在,陈家更是男丁兴旺,这一代连个会秀手帕的姑娘都不见一个,幽州谢家刚刚被否,里里外外都找不出一合适的姑娘来北元和亲。
但话往回说,二十年前的老贵胄之家是指望不上了,可现在南齐就当真没有哪一家是深得皇族信赖,渐渐崛起的一股新势力吗?
有!当然有,只是那一户人家也不过才一个女儿而已,那女子算不上绝色,但会医术,心地纯朴,为人处世都有自己的一套章程。
“文凯,一个秀玉已然让我悔不当初了,若还有分毫的选择,我都不想做这个决定。”
靖安儿艰难说出自己的犹豫。
金文凯也十分为难,“义父义母那边是铁了心,咱要是不给出个说法,谢家的姑娘迟早得塞进四皇子府,届时你我都无力回天了!”
是啊,义父义母有他们的打算,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想要保住幽州十三城的独立地位,待南齐统一天下,万民归心,谢家也不肯将这一大片沿海土地割让出来。
如今乱世,谢家军可以看在他们与司徒皇族的百年情分上出手相助,这情义是真的,金文凯不会怀疑,靖安儿更是深信不疑。
但天下大定呢?
四海祥和,百姓安居乐业,南齐景德帝创建不世之功,他若也对幽州十三城起了什么非分之想,难免不会对谢家处处掣肘。
义父义母有这样的担忧是在情理之中,毕竟皇图霸业,有些时候就是难免要互相猜忌提防。
“吴姚她……”靖安儿一字一吞吐,到了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下去。
金文凯替她说了,“吴家从旌阳搬迁到汴京也有两三年了,他家儿子入朝为官,从五品一路升迁到今日的二品,你当真以为是那吴家小子才勇双全?”
吴家少爷她见过,第一次见面就留下了很糟糕的印象,之后的失手杀人,虽说那老婆婆一早就被自家儿媳妇给下了药,但终究是因为他的莽撞酿成了后果。
“是你故意提拔上来的?为何?”靖安儿似懂非懂的,可真是被金文凯给绕糊涂了。
金文凯揽住她的肩膀,笑的有些狡黠,“媳妇,你家相公又不是花瓶子,在北元我是权倾朝野的左相,在南齐我是万人之上的景德帝,这两重身份的哪一重都不允许我任性妄为,更不能得罪决不能得罪的人!”
权倾朝野的首辅大臣也好,亦或是一国之君也罢,身后攀枝错节的势力多多少少还是对他有些牵制的,但牵制归牵制,若能控制好取舍,反加利用的话,得到的结果往往都是皆大欢喜的。
“苏哲和吴姚定亲也有几年了,可吴家那边迟迟不肯过礼数,就这么拖着,前些日子苏哲还旁敲侧击的跟我打听何时能降旨赐婚呢!”
吴家老头这是心术不正,明摆着想要借着和旌阳陈家的婚事摆文凯一道,不愧是商人,嫁女儿也能嫁出生意经来,可滑头耍到南齐的皇帝身上去,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有些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