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临走之前,丽姨还是不放心的把她叫过去咬耳朵,“安儿啊,你四哥哥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这个做娘的也是管不住了,可你的话他还是肯听的,舒小倩的事就只能既希望与你了。”
“丽姨,您当真喜欢这个舒小倩?她和四哥哥的年纪相差甚多啊。”
兵部尚书的独女,还是嫡出的,入府先从侧妃做起,也不知她心里得埋着多少的恨意,先不说她会如何为难四嫂,就那怨毒的心思就该被有心人所利用。
可丽姨偏偏小家子气,她考虑不了那么长远,只盼望着能够对儿子多少有些约束。
“安儿,小倩那孩子我观察了很久,是个知书达理的,就刚刚那一曲惊鸿舞就是小倩跳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愧是北元的才女啊!”
舒小倩在新春晚宴上献艺了?
一听这话,靖安儿只觉脑海中电光火石一瞬间,她立刻就明白了这节目单到底是谁偷偷在暗地里搞的手脚,敢情是这位尚书府的千金啊。
“行吧,丽姨,我尽力而为。”
“丽姨就信你了。”
与丽姨东拉西扯了几句,全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出了内宫,四皇子妃的一声招呼才将她的思绪从几个时辰的回忆中扯了回来。
她仰头看到文凯冲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小柳。
“左相,我可是把人给你带出来了,而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能食言啊。”
四皇子妃显然是与她家文凯提前做过交易的,不过想来文凯也是察觉到了各种乾坤,这才早早做的准备,以防在宫中生变。
金文凯冲四皇子妃一拱手,再顺势将她扯到身边,“还请皇子妃殿下放心,您的兄长会在这次大灾之后一鸣惊人,往后随随便便提一个二品的京官是不成问题的。”
四嫂这是想要借着地动来替兄长谋官职?
对啊,丽姨一直嫌弃四嫂身后没有背景,可若她同样庶出的兄长在前朝有了一定的地位,往后经由文凯提拔到一品,那就是位极人臣。
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也可不放在眼里。
不要忘了右相的位置还空着呢。
那温老头在内宫幽禁的时间久了,那一根筋的忠诚也慢慢软了些,再烹调一阵子,兴许放出来还能用上一用,只是不能放在北元的朝廷重用。
而是要送到南齐的汴京去!
“所以你一早就知舒小倩搞了这么多的花活?”马车上,靖安儿板着脸盯着金文凯就是一阵猛瞧,瞧的他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金文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媳妇,我想着你若不知,自然不会在丽姨那演的太过辛苦。”
好一个亲亲热热的借口,真叫人都不舍得骂他了。
靖安儿泄气,没精打采的垂下头去,“我还想着丽姨为何要突然留我在宫中过夜,原以为是不是要将我支开,再单独在宫外对你动手,却不想这不过是兜了个大圈子,重点还是在于要让我劝四嫂退位让贤啊!”
她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文凯抱怨。
文凯揽住她的肩膀,知道她累了,就让她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很有节奏的拍打着她淡薄的背脊,“别想了,睡一觉吧。”
“嗯。”
靖安儿鼻音很重的应了一声,转而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在大红灯笼笼罩下的暗夜之中,一辆马车在无人的街巷中飞驰而过,这不是回府的路,而是奔向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