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和四皇子得以回京,宸妃和丽嫔得以晋封,这说来说去都是靖安儿和金文凯的功劳。
可宸妃是真心感激,明里暗里的讨好。
但丽嫔这句句戳心,反而像与他们夫妻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言辞不善。
“宸妃姐姐也就别白费心思了,三皇子是什么出身,咱们的儿子是什么出身?良禽择木而息,麒麟才子也不会看上你我的皇儿!”
话音普落,丽嫔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说是来品茶,可她带来的茶叶却是坊间最普通的,喝下去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想来是放的久了,生了霉。
“姐姐、金夫人,我身子不适,就先走一步了。”
丽嫔先冲宸妃俯了俯身,又转头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靖安儿,旋即振臂挥手而去。
她莫名的有些温怒了。
宸妃斥骂,“这个老妖精,又在抽什么风?整天神神鬼鬼的,叫人搞不明白!”
“丽嫔娘娘真性情,臣妇倒是欣赏。”
靖安儿这么一句随行的话,生生镇住了宸妃。
宸妃一哂,又不好反驳靖安儿的话,只能似笑非笑道,“金夫人好兴趣,本宫真儿真儿见识了。”
宫中叙话,每每都有皇帝身边的人在侧记录,防的就是后宫嫔妃与前朝大臣结党营私,亦或是串通外戚干政。
而如今老皇帝卧病,三皇子监国,这几十年的规矩也就给荒废了,宸妃借机口若悬河,说了不少三皇子的坏话,靖安儿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脑子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
丽姨,你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彼时,丽嫔含章阁。
宫女谷雨从外面进来,有些忧心的对丽嫔道,“主子,金夫人并未离开宸妃娘娘的寝宫,这都一炷香了,咱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丽嫔将折好的纸鹤放在竹篓里,最下面一层纸张泛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了,这上面一层洒金软纸叠成的倒是更亮眼些。
回了宫,她就一直在含章阁里叠纸鹤,叠着叠着,就真把那丫头给叠回来了。
——丽儿,安儿才刚刚出嫁,我便是要去了吗?
——小姐,咱不怕,咱好着呢,公主在南齐也备受景德帝宠爱,如今又怀了孕,往后更是幸福美满呢。
——是啊,我的小安儿长大了,要当娘了,我……我死了也……也心安了。
——小姐,您胡说什么呢!您不会死,奴婢还要跟着您一起回帝王阁去呢!
——傻丫头,自己都是孩子的娘了,也是皇上的女人了,怎还管自己叫奴婢?你听我的,若哪天……哪天我真撑不住去了,你就替我给安儿多折一些纸鹤,折的多了,这孩子就能回来看看咱们!
“谷雨,你可知我为何要折这些纸鹤?”
丽嫔将望向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继续手上未完的活。
谷雨不知,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丽嫔笑道,“因为我家小姐说过啊,纸鹤是天神的信使,每折一只,天神就会听到我们的一次真诚许愿,折的多了,天神也被我们给说烦了,自然就将这愿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