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府,书房。
三皇子负手站在一副美人画像前,画上,美人栩栩如生,一只手抚柳,一只手柔柔垂于身侧,身姿婀娜,面带浅笑,顾盼生辉之间又平添一丝妩媚妖娆。
乍一看,总觉那女子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三皇子忽而大声赞叹,“金夫人可真是这天下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啊!不仅人长的美,又极善经商之道,到北元短短一两年的光景,可就成了家喻户晓的第一首富!”
人们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对于三皇子这种阅尽各色美女的皇亲国戚而言,美不在乎于外表,而是身上实打实的能耐和才气。
那才是终身受用的。
“安儿与我都是市井人家出来的布衣,也算是赶上了好光景,才有了如今这番成就!”
金文凯不温不火的答着话,时不时将棋盘上的棋子挪挪位置,转眼间,黑方必胜的局面就已不复存在,反而陷入险境,再难有翻身的余地。
三皇子将视线从靖安儿的画像上移开,坐于窗下软榻上,视线一瞥,刚好看到棋盘局势,不由得皱眉问道,“金先生为何要将黑子置于死地,刚刚明明就能全胜了!”
金文凯但笑不语,只顾着攥拳撑着下巴,一双深邃如渊的眸子灵动于黑白棋子之间。
“赢了!”
他将放置于最中心位置上的黑棋给撤了,换上白子,看似兵败如山倒,不过委曲求全,却不想只是丢了一处阵地,胜负就立刻颠倒。
金文凯啜了一口三皇子送来的金边茉莉,放上一小勺蜂蜜,这甜苦的味道便溢满了口鼻,叫人忍不住再多喝几杯。
“殿下,您可是看懂了?”他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三皇子欢喜莫名,一拍大腿,作势就要冲金文凯行大礼,金文凯虚扶他一把,沉声道,“殿下是君,草民却连臣子都不是,哪里敢受您这一拜?“
“先生要是愿意入仕,我定然会鼎力相助的!”三皇子豪迈,对有才之士一向都不吝啬。
这兴许就是三皇子唯一可圈可点之处了。
金文凯“哦”了一声,似乎不是很信,“殿下当真肯给我一个南夷子在朝中安排职务?”
南齐灭国二十余年,可北元对其戒备之心犹在,若非极其有才华之人,南方读书人甚少有能进朝为官的。
即便凭借自己一肚子的文墨入了仕,最多也就一七品芝麻官,全然得不到北元皇帝的重用!
三皇子被问的一愣。
金文凯哈哈大笑,“殿下无需为难,若不能位极人臣,我也不必费那劳什子的力气去混个芝麻官,想来我家夫人也会恼了我无事找事!”
“谁家悍妇敢拦着自家相公去奔大好前程?文凯,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的泼辣蛮横?”靖安儿端着两碗莲子冰粥,步伐轻盈的从书房外走进。
她先是冲三皇子俯了俯身,行了礼,这才将莲子冰粥放在榻几上,“七品芝麻官也是咱们殿下的一番心意不是?你跟在二皇子身边可连这等好处都没捞到呢!如此比较,还是三皇子更加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