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甲一巴掌拍在乙的脑袋上,恶狠狠的吼了一句,“都给我散开,挨家挨户的投毒,三殿下身边肯定有北元的细作走漏了风声,他们抢收了庄稼!哼,抢收了也没用,咱们带的药够多,一个粮仓一个粮仓的下药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誓死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
众黑衣人领命,正欲转身行动,却不料数十只箭矢破空而来,在黑夜中如鬼魅缠身,避无可避,箭箭致命,黑衣人一个个倒下。
而远处了望台上,金文凯嘴角微勾,对身旁正用千里眼观察情况的靖安儿道,“媳妇,老左留下来的突击小队倒是派的上用场啊。”
“打完了,”随着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地,火光全息,旋即一枚烟雾弹放上了半空,“去瞧瞧,留了几个活口,夜狼人嘴巴硬,不好撬,这几日有你忙的。”
靖安儿一忙起正事来,倒是一句废话都不肯讲也不肯听的……
金文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严厉的媳妇下了了望台,往弥漫着血腥味的谷田方向走去。
彼时,三皇子府也有了动静。
景宁将一张字条从白毛猫头鹰的脚踝上扯了下来,没展开,直接交到三皇子的手中,她带着面纱,瞧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可三皇子是乐不思蜀了。
“景宁,你真是我的福星,弄死一小废物,麒麟才子的心就真到了我这边!好!太好了!”
三皇子用力抚着巴掌,又大声呼喝梅园外的彭三,“快,备轿,本皇子要进宫面圣。”
这一夜,夜狼国潜入北元的杀手被抓,密告锄奸的人是三皇子,卧病在床的老皇帝一喜之下,竟然下旨让他和二皇子一起监国。
毕竟是将岌岌可危的北元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的大功一件,上官老头再对三皇子心有余悸,也在此事之后忘的一干二净,反而二皇子监国不利被骂了一顿。
“三皇子府的帖子怎么又送过来了?”春桃丧着一张脸,死盯着手上的请柬,就恨不得用眼神把它烧成灰。
靖安儿看着好笑,一只手抻着一根从帕子上穿过的金线,一手将快被春桃揉碎的请柬扯过,“文凯呢?叫他过来试试衣服,好歹也是有些名气的人物了,整天穿的那么寒酸给谁看?”
一件暗云纹长褂是她亲手做的,这功夫可真儿真儿比得上北元宫里的绣娘和裁缝了。
春桃瞧着,也看着欢喜,小丫头不记事,一刹那就蹦蹦跳跳的跑了。
秀玉从偏门进来,皱着眉看向春桃,“夫人,这丫头是不是对老爷的事太上心了?”
秀玉人小鬼大,倒是不比春桃开朗。
靖安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别胡想,春桃是把文凯当哥哥了,对了,秀玉,你这几天隔三差五的就往外跑,是有惦记的人了?”
“夫人!”小丫头脸红了。
靖安儿哈哈一笑,就把刚才那个话题给揭过了,转而又提起另外一件事,“刑部尚书家的银子送过去了吗?算来五皇子死了也有几天了,为何那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金文凯搭桥,靖安儿铺路,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刑部尚书的手里送,她不是开善堂的,也没必要慷慨于富得流油的贪官,送他银子,只是为了一件非刑部尚书不可的大事要办。
那就是检举揭发。
秀玉一听,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跟着也皱起眉头来,“是有几天了,夫人你别急,奴婢再去尚书府打听打听。”
说罢,她就要往外走。
靖安儿叫住她,“别去了,多半想要黑吃黑,捏准了咱们不敢把事情闹大,想要平白无故的把银子给吞了。”
“什么?咱们可是靖家,他敢这么胡来?”秀玉错愕。
靖安儿但笑不语。
小丫头终归是小丫头,与她这个重活一世的成年人不同,看问题总是先看到最糟糕的一面,靖家在燕京再有脸面,也总有人财迷心窍,不知死活。
她绣好最后一针,将衣服用力一抖,再板板整整平铺在榻上,旋即起身,往祠堂的方向走去,“我去上柱香,半个时辰后出发,去刑部尚书府!”